对于江宫平的汇报,齐旭是在支开刘苏以后,很不耐烦地把他批判一番,另外给他传授了一些自己作为长者的人生经验。
齐旭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是一个年轻有为的法官和领导,但是有的时候图样图森破,桑太母斯is乃衣服。
要知道华夏的法官不仅仅是法官,到了江宫平这个地步,更重要的是官,推翻这么多人一条线办案下来的结论,要得罪多少人呢?
要知道有多少人因为这个案子火速侦破立功受奖,一路高升?
又有多少人一旦因为案件反转,会因为办错案和刑讯逼供丢官去职甚至坐大牢?
由此会得罪多少人,让多少人对翻案的江宫平咬牙切齿?
你这么不听话,你让上面的领导怎么看你?
你还想不想混了?
总之就是一句话,不能翻案,至少不能在你手里翻案,可以把疑点报给最高法院,让他们去定夺好了!
江宫平对此又无奈又感动,毕竟自己一开始来到中院很是折了一下齐大院长的面子的,可是如今人家能给自己多方面剖析此事的利弊,推心置腹的传授经验,说明齐旭是把自己当自己人一般重视的。
否则人家管你死活?
院长李树金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他表示自己在任的时间不多了,只想平平安安的移交工作给新院长,不想再弄出什么风风雨雨来。
尤其这个案子虽然主要责任在侦办方,但是一旦得罪了上面的政法委,届时追责的时候,法院原本作出死刑判决的那些法官能推卸的了责任么?
都是同事,你江宫平忍心牵连别人?
江宫平据理力争,他甚至拿出了以前的几个被执行死刑后才发现有冤情的案子来做对比,给李树金分析利弊。
“李院长,我也不是要翻案,我是想再慎重一下,据说徐增的家属又要请大律师来申诉,说不定还有希望给翻案了,毕竟这个案子证据不够扎实,我们现在贸然执行死刑了,几年以后万一上面扛不住了,决定重审的话,到时候以证据不充分为由改判无罪,上面清净了,倒霉的是下面的人!”
江宫平这话虽然有些重,却说中了李树金的心坎,毕竟有一些所谓的冤案,实际上是因为程序存在一些瑕疵,被告人家属抓着这些不断申诉,十多年后证据已经灭失的差不多了的情况下,上级法院不厌其烦了,就给了个改判。
到底哪些案件是不是冤案,根本就说不清楚。
反正赔钱道歉以及处理人的是办案法院!
而徐增这个案子就不仅仅是一点点程序瑕疵了,整个证据链都不够严谨,还有很大的刑讯逼供的嫌疑,之所以会作出死刑判决,主要就是社会舆论压力和死者家属上访的压力。
可是等到徐增被执行死刑后,受害者家属不闹了,徐增的父母也和呼格案的死刑犯家属一般长年累月的上访,到时候上面扛不住了给个改判怎么办?
那个时候追责下来,自己这个当时的院长估计也退休了,没人替自己说话,说不定责任抗的会更大一些呢!
想到了这一层,李树金沉吟了一下,对他说道:“这样吧,这个案子我就口头给你同意暂缓上报,但是不会有书面指示,而且政法委和公安局要追问下来你去解释!解释不成你就自己说是疏漏了,下次再报好了。先让徐增熬过这个国庆节再说。”
他有些唏嘘的说道:“哎,老了,没你们年轻人有勇气和冲劲去维护真正的公平正义了,也希望能在今年的春节之前,对这个案子有个定论,否则徐增还是免不了要上报的!”
“而且你记住,为了你的前途着想,你一定不能主动提出要对此案重审再审,要提也是我这个老头子或者上级法院指令!你明白么?”
江宫平看着李树金的满头白发,知道对方也是顶着莫大的压力在支持自己,因此很是沉重的点了点头。
他心里既感动也有些懊恼,自己如果不是为了过于稳妥,给苏阳下的暗示是在几日以后爆发出来,而不是现在就让苏阳暴露在警方面前,可能就不会给李树金和齐旭这些关心自己的人制造太大的压力了。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期盼在苏阳暴露之前,一切都能风平浪静的度过。
既然有了李树金的默许,江宫平迅速的在第二天就给最高法院报去了申请核准死刑的犯人名单,在上面偷偷划掉了徐增的名字。
事情没有不透风的墙,也不知道是在刑一庭传出去的,还是最高法院有反馈,总之没过两天,还没等最高法院核准的文件下来,政法委和公安局就纷纷打电话来责问,怎么徐增这个案子的死刑材料刑庭没有上报,是什么居心?
对此江宫平也不能说是案子有问题不去报,只能硬着头皮解释说是徐增的家属不断申诉,也有大律师在过问,为了稳妥再延缓一下,最多等到春节的时候再去报名单。
因为政法委书记王翰朝的支持和斡旋,这两家大爷的问责总算是让他熬了过去。
可是还没待他喘口气,又有让他头大不已的人来了。
这一次来的,是死者赵盼盼身患重病的父亲。
在赵盼盼遇难以后,她母亲受不了巨大的打击撒手人寰,父亲也因此患上了多种心血管疾病,如果不是抱着要为女儿伸冤送徐增下地狱的念头,这个老汉子估计也挺不过三年不断上访的日子。
本来因为他的不断上访,政法委和上级法院扛不住了,同意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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