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舒闻言,嘴唇翕合,还未说话,脸却更红了。
李静媛远远地看到这边的情景,转头对身边的成颐郡主说道:“这位安王妃倒是个腼腆的,看着还没你大方呢!”
成颐郡主撇了撇嘴,却也没有出声反驳。家里父母都是谨小慎微,从小教导兄妹二人与人为善,莫抢人风头,莫挡人道路。所以她在宫中的时候,多是沉默寡言,尽量做个看客,等闲不到人前。然而这样的脾性却常常让人以为她软弱可欺,李静媛和以前的宣惠在她面前说话总是口无遮拦,肆无忌惮。
太后坐在卷棚里,昏花的眼睛看着眼前模糊的春光。年轻女孩子娇俏的笑声和脸上的飞霞,都让她想起那个二十多年前的春日。
那一年懿德太子十七岁了,先帝和她都开始物色太子妃的人选。她想要儿子娶娘家哥哥的女儿,好让张家继续做承恩公。可先帝却不大乐意。她便着意选了几家小姐不出众的,过来给侄女做陪衬。当时贵妃的父亲老得背晦了,家里的三个女儿,不管嫡庶一股脑儿地全送了过来,最小的一个才十三岁。
也是这样的一个天气晴好的春日,在花红柳绿的御花园。那时的她志得意满,誓要把梁、张两家的姻缘再续下去,把张家的荣华富贵再续下去。她要看着儿子登上皇位,看着侄女给自己生下皇孙,看着自己做一个安享富贵的太后。
后来太子下学过来瞧,还带着老三。贵妃那个十三岁的小妹妹虽然小,却是满肚子的心眼儿。庶女出身,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往太子身边凑的同时还陷害了贵妃一把,故意引着人撞见贵妃跟老三在花丛背影儿里说话。贵妃也是个蠢的,连谁是太子都搞不清楚。最后为了遮羞,武进伯求了先帝赐婚给贵妃和老三,却是连个正妃也没做到。
那时的自己还很年轻吧?似乎那时淳王还没开始留头,福宁也还没到现在宣惠的岁数。后来太子去世了,自己心也冷了,满宫里望去没有一个是自己的亲人。
太后轻轻地叹了口气,儿子已经去了二十多年了,自己却还活着。前几日皇帝来慈宁宫,吞吞吐吐地说了承恩公府与端午节命案的关联。虽然他没明说,意思却很明显,想让自己不要插手这个案子,让他查下去,给百姓一个交代。
太后嗤笑一声,老三在自己面前永远都是这样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既然已是人君,就该有些胆识和魄力。懿德太子一定不会如此,他从来都是清风朗月、踌躇满志的。太后把皇帝的请求驳了回去,心中却也对哥哥有了几分不满和担忧。想要挣钱,方法多的是,为什么一定要吃相如此难看。长此以往下去,就算日后康王登基,皇后却不是自己本家人。到得那时,承恩公府只有靠自己在朝中的权势立足,想要往后宫借力,怕是难了。这样的事多做几桩,落在言官御史眼里,即便自己仍在,张家怕也要脱层皮,更何况若是自己不在了呢?
“太后,您也帮您的长孙相相媳妇呀!”贵妃春风得意地朝太后走过来。
皇后从一开始就坐在太后身旁,不苟言笑地看着那三个闺秀,人人都能感觉出来她的不愉快。偏偏贵妃见不得皇后在这个时候摆脸色,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长孙?”太后一直在想心事,冷不丁被贵妃叫了一声,还没缓过神来。哪里来的长孙?我没有长孙。太后很想把这两句话回给贵妃,不过顿了顿还是什么也没说。
皇后冷笑一声,端起茶碗来喝。谁知小宫女刚续了茶,有些烫。皇后“啪”地一声把茶碗重重地放在桌上,指着奉茶的宫女便怒道:“伺候人也这般不经心!忘了你的本分了!一个庶出的也敢学人家论什么长幼!”
太后很想伸手给皇后一巴掌,这样落人口实的话就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出来,真真连榆木脑袋也不如。她面无表情地对坤宁宫的人说:“皇后有些不舒服,送你们主子回去歇着。”
皇后欲要分辩,看着太后的脸色,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气呼呼地行礼离开。
贵妃得意洋洋地看着皇后离去,又瞥了眼那三位小姐,好叫她们也知道,自己这个婆婆虽然不是皇后,在后宫里却也是数得上的。
宫中诸人对皇后和贵妃的争吵却是有些司空见惯了,并没有什么人在意。和靖撇了成颐郡主,走到宣惠身边,满是歉意地道:“我听说贤妃娘娘因为我的事情,吃了皇后娘娘好一顿排揎。实在是连累贤妃娘娘了。我也没想到母妃会求到承乾宫去……”
宣惠笑道:“姐姐不必内疚,母妃也是话到嘴边,顺口一提。皇后娘娘爱多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姐姐不必放在心上。”
和靖勉强笑了笑,又忍不住问道:“那……你可曾听贤妃说过,嗯……说过父皇和皇后怎么安排我的事情?”
宣惠看着和靖那张花容月貌的脸上写满忧愁,心中也有些黯然。父皇母后都没有把她的事放在心上,二姐与表哥两个人前途也十分不光明,前世不就没在一起吗?宣惠很纠结,不知道是该空洞地安慰安慰她,还是应该旁敲侧击地提醒她。
正在这时,有小太监来报:“裕王、安王、康王过来给太后请安!”
看着那三位小姐有些失措,太后慈祥地笑道:“你们不必害怕,好生坐着就是了。有我老婆子在,没人会说你们。”
话音刚落,裕王兄弟三人就进了花园,上前给太后行礼。
这还是宣惠第一次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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