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国北方的一个小山村,平日里就与世隔绝,前几天一场大雪封了路,更是无人访问。
就算是临近年关,小山村也是非常冷清,青壮年大多在外面打工,村里只有一些老人和小孩,能回来过年的也还要更晚一些,而且还有很多都不打算回来了,来回路费,加上耽搁的工时,让很多人都选择了节后再回家相聚,或者是再等下一年。
因此孙纹纹居然是整个村子里最年轻的成年人,虽然冬日里没什么事情,但是这个时间点她已经起床绕着整个村子跑了十圈,白皑皑的雪面上只有一行被她反复踩出来的黑色小路,她回到村尾的一座老房子,看起来半新半旧的,是最近刚刚修补过,从院子里柴垛中抽出一些木柴,准备进厨房做早饭,不过她一进去,就看见一个佝偻着的老人已经坐在小板凳上,有些吃力地往里面塞木材。
“奶奶,你怎么起来了。”孙纹纹快步走上去,想要扶起老人,同时说:“你回屋躺会儿吧,我来烧。”
那老妇人却摆摆手,说:“没关系,让我来吧。小纹啊,你也歇歇。”
“我不用歇。”孙纹纹说,站在一旁,有些固执。
老人就继续唠叨:“你这些年过的不容易,是我们老孙家欠了你。这几天你在家里过的也不是很如意,要是那边还需要你就去吧,奶奶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照顾自己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还有啊,不是奶奶唠叨,你这个年纪了,是该找个男人,踏踏实实过日子,心气儿不要这么高,年纪大了,就知道一个人多难熬了……”
奶奶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地往里面添柴,不一会儿火就生好了,她又起身拿了个坑坑洼洼的铁盆子,往里面走去要拿米做饭,孙纹纹让开一条路,然后又跟上去,嘴里说着:“什么需要不需要,地球离了谁不都还照样转。一个人过日子舒服些,就让我在您身边呆几年吧。”
说着孙奶奶有些费力地踮起脚往米柜深处去舀米,孙纹纹在一边看不过去,一把拿过孙奶奶手里的东西,从一边探出身子去,孙奶奶在一旁看着,叹着气说:“唉,奶奶不是想赶你走,奶奶是担心你以后,哪有一个女人家自己过一辈子的……”
孙纹纹舀了米出来,整了整衣服,直接走到水池前开了自来水洗,有些硬地回答道:“什么女人不女人,没什么不能过的。”
孙奶奶就在后面看着孙纹纹忙碌的背影,两只粗糙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说,这个小时候她心疼养过几年的女娃,已经大不一样,他们这种老一代的思想,已经没办法理解了。
……
又跟着皇甫云混了一天,徐宋回到驿馆,桌子上被放了一张淡青色的纸笺,他拿起来一看,原来是之前在皇宫诗会上那个他颇有好感,写了“许是一朝成永别”伤感句子,他钦点成了诗会魁首的顾家四小姐。
后面跟着他进来的随从许是看到了他眼里的光芒,本来要出去的他上前叩了一个礼说:“殿下,有句话老奴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但是他这话一出口,徐宋就知道他接下来要讲什么,心口不知道为什么就泛上一阵烦闷,他随手将那张纸扔回桌子上,转身往床铺那边走,回答道:“你不用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是,那老奴就不多嘴了,殿下好好休息。”那年纪看起来也挺老了的随从就躬着身子往后退了出去,十分体贴地将门关上。
徐宋习惯性将自己往床上一抛,却没有感觉到熟悉的松软,反而整个背部撞到硬硬的床板很不舒服,“我去。”他暗自骂了一声,随即坐了起来,有些疑惑自己这种习惯和“我去”的口头禅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想了想脑子里的记忆还是一片混乱,各种风格的画面东一张西一张无法平凑。
想了一会儿也没有头绪,徐宋的心中就更加烦闷了,之前那个随从——叫肖守义,其实就是他的母妃派来盯着他的,他四皇子的身份听起来风光,其实底子里也不过如此,父皇还在壮年,加上他有九个儿子,而他的母妃出身也不是很好,仗着他这个儿子也不过是从二品的惠妃,再加上现在已经可以说得上是年老色衰,和皇帝父亲也只剩下了不多的情份。
而他自己也是文韬武略样样不出彩,怎么算那个位子都轮不到他屁股坐,于是他母妃就有些着急,这回正好赶上出使琉月国的机会,就千方百计求了来,期望在琉月国找到一个强有力的亲家。
可是话虽然是这么说,但琉月国的权贵又不是傻的,就算古代交通不便,现在他已经是十八岁了,真正有见识的,能不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吗?所以在之前诗会才会出现那样一幕,一堆坐着笑着,都不是什么正经闺秀,别说想借个力,就是不弄回去个包袱就算是不错了。
想什么都是一堆烦心事,徐宋自己脱了外衣解了头发,躺到床上去睡觉,可是他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却出现了那个人清冷的眼神,似乎有些熟悉。
“满地梨白夜未眠,女儿心事问谁怜?年少不知离愁怨,许是一朝成永别。”——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少女,怎么就写出这样的老气横秋的诗句来?朝气蓬勃的年纪哪里是看个落花就要失眠的,而且她的心思又是要谁的怜惜,又是谁和她轻易把离别变成了永别?
顾茗瑄。
不过是每况愈下的大将军家的庶女,他们家风评不好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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