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休走后不久,酒肆外的招旗被夜风撩起,瑟瑟作响。经过刚才那一幕,酒肆众人虽并未感觉奇怪,但也陆陆续续开始结账走人。酒肆小二没精打采打着呵欠,收拾着一片狼藉的酒桌,时不时被掌柜的数落两句,嘴里骂骂咧咧,但又不敢发出太大声音。
掌柜的算盘打的啪啪作响,在已经临近子时的清冷街上,显得格外刺耳。酒肆外被罗休掐断了脖子那人依旧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没有人来收拾残局。打更的老头路过,也只是瞄了几眼,便绕开走了。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也被吹散在风里。
这么平白无奇的夜,因为多了一具无名尸体显得有些诡异起来,他是谁的儿子,又是谁的父亲,或是谁的丈夫,无人关心。酒肆掌柜此时只想知道,谁会来收拾,免得影响明天的生意,酒肆小二则盘算着,掌柜会不会去三里胡同,敲响棺材铺老板的门,再仍点钱给自己,帮这人制版口薄棺。
初春的夜有些让人发寒,酒肆掌柜等的有些不耐烦了,酒肆小二也聋拉着脑袋打着哈欠,正要站起来的时候,突然走进来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好看的女人。小二扑腾一下直立起了身子,笑嘻嘻地对来客说道,“已这般光景,客官可是要讨碗酒喝?”那女子看也不看酒肆小二,径直走到掌柜面前,丢下一锭银钱说,“谁干的?”
掌柜一把抓过银钱,拿在嘴里使劲咬了咬,才笑盈盈的说道,“刚才有个穿麻布衣衫,腰间别着酒葫芦的汉子,掐断了那人的脖子。”干他们这行生意的,最重要得酒肆察言观色,别看掌柜眼里只有钱,但能在这条街上生存,必有其过人之处。
那女子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微微皱了皱眉头,继续问道,“几时动的手?”“亥时三刻。”掌柜陪笑着说道。“你记得这般清楚?”那女子似有些不信,冷眼看着掌柜,右手已抓向腰间的剑柄。
掌柜是那种见惯了大风大浪之人,岂能被这种伎俩所吓倒,反而是酒肆小二看见这般做派,吓得赶紧用抹桌布盖住了脑袋,藏在了一张破酒桌下面,生怕牵连到自己。掌柜摸了摸两撇胡子,才缓缓说道,“客官不打听打听,在这条道上,谁不知道我文神通,刚才事发突然,我恰好差遣那不争气的东西去给客人那上好的醉红尘,那酒藏在地窖,我便留了心看了下滴漏的时间,免得这兔崽子偷喝。”
看来,这掌柜对小二已是深恶痛绝,一句话里已骂了他两回了。那女子听完,将握着剑柄的手收回,掌柜赶紧用手指了指城西口的方向,忙不迭的说道,“往那边去了,刚走没多久,兴许还追得上。”那女子不由分说便大踏步地向掌柜所指方向追去。这时,掌柜才长出一口气说道,“终于将这煞星送走了。”酒肆小二听到掌柜的话,才慢慢探出头来往外望了望,瘫坐在地上。
突然,一个东西从远处飞来,打在小二头上。小二慌忙躲藏,又见并无其他人出现,才胆怯地看了看地上的东西,原来是一锭银钱,还有一句声音随至,“替我葬了他,天狱司柳轻眉谢过。”听到天狱司时,掌柜已吓的肝胆欲裂,再听到是柳轻眉亲自,掌柜顿时连滚带爬的向小二挪过来,嘴里还颤巍巍的说道,“赶紧去三里胡同,找棺材铺的老张头,快去。”小二还想多问,便被掌柜踹了一脚,险些跌倒那被掐断脖子之人身边,吓得他一阵哆嗦。
虽然这种场景已见怪不怪,但看见掌柜都吓成了孙子,那自己这个体量估计还不够别人一根小拇指玩弄。一个激灵便站起身来,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子后,忙不迭的往三里胡同奔去。此时掌柜就这么愣愣的看着眼前躺在地上之人,嘴里喃喃自语道,“怎会惊动了官家呢?”说完抓取桌上客人喝剩下的半碗劣酒,猛的灌了下去。刚想吞下便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还大声叫骂道,“让这兔崽子少参点水,难怪生意越来越差。”说完便再次瘫坐下来,闭着眼睛缩成一团。
罗休离开后并未走远,因为他知道,肯定有人会追上来,只是不知道会是明月楼还是其他势力。所以,他在等,等一个先机,等一个能出手的先机。他必须要甩掉尾巴,这是孤啸山庄一贯的做派,同时他自己也非常厌恶被人尾随。犹如附骨之疽,让人浑身难受。
他出了城门,便来到一处小土包上,此时已子时过半,初春的夜还没来得及散去冬季的寒意,那熬过了寒冬的树还未长出新芽,有些丑陋。罗休心里已有了盘算,就在土包上坐了下来,环顾四周,没有任何可以隐藏的地方,唯有这处稍微显眼了些。那些追来的人,怕是一眼就能看到吧。也不顾忌什么,罗休一坐下便从怀里摸出了一个荷叶包裹的东西,打开后就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没想到一个粗布麻衣的糙汉,对此才这般将就,只是偶有往衣服上摸一把,有些不相称。这时,土包下的草微微动了动,罗休抬起眼看了过去,一个女子疾步前来,他感觉到了杀意。那种凛冽的杀意,至少五阶以上的实力。看来是冲着自己来的。罗休干净利落的嚼完最后一个鸡翅膀,将油腻的手往裤腿上擦了擦,整理了下衣衫,便迎了上去。
没有言语,这次交锋便咋电光石火之间,竹笛出手,挡过女子刺来一剑,又一个翻转,右手接过竹笛便再次功了上去。女子也不怯弱,侧身躲过这一击,将剑鞘往上一挑,就要将罗休的手腕刺穿。就在两者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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