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牧语拍了拍马的屁股，后者心领神会的停了下来，一双眸子流露着畏惧。马匹是很有灵性的生物，从牧语身上，这头灰毛马便感觉到了一股令它心悸的气息，温顺的垂下头颅，眼皮耸拉着。
“怎么了？”牧语来到一名浑身脏兮兮，不停啼哭的小女孩身边，声音温和的问道。
“父亲……父亲死了……”小女孩抹着眼泪，在她身旁，躺着一名脸色腊白的中年汉子，他的身体因为过度饥饿变得很是瘦小。
牧语缄默，从怀里取出一把银子，塞入了小女孩手里。
小女孩一怔，茫然的看着牧语，小声道﹕“你是坏人吗？”
牧语微微一笑，蹲下身来，揉了揉她脏兮兮的头发，道﹕“你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了。”
小女孩攥着手中的银子，停止了哭泣，垂下头颅，突然陷入沉默。
看到小女孩这副样子，牧语有点疑惑，然而，没等他仔细想儿，那原本病死的中年汉子，豁然睁开眸子，掏出一把匕首，神色密布病态的狞笑，对准牧语的心口，狠狠刺了下去！
少许，那中年汉子满脸的惊恐，匕首根本就没刺破牧语的心脏，或者说，连他的衣服都没有刺破！
牧语眸光森冷的看着中年男子，自己这件衣服乃为法衣，虽说是个最低级的法器，但世俗界的寻常兵器，怎能伤害到他？
就算是一张手弩军弓，近距离对准牧语射，顶多让他感到针扎似得疼痛罢了。
“仙……仙……仙师……仙师饶命！”中年汉子连忙跪了下来，梆梆磕着头，很快就在地上留下了一摊血迹。
牧语瞥了眼那小女孩，后者睁着纯澈的眸子，一眨一眨的看着他。
牧语神色黯然，心中不禁为之一痛。
“多久了？”牧语冷声问道。
“才，才一天，就被仙师撞见了……仙师饶命，仙师饶命！若不是小人走投无路了，怎会做这谋财害命的勾当啊？”中年汉子大哭。
牧语霁颜，扔出一百两银子，指了指那辆马车，说道﹕“战乱饥荒年代，有人卖女，以求苟活；有人食子，也是为了活命，我观你尽管瘦骨嶙峋，依旧没有干出这等泯灭道德人性之事，便饶恕你一回，乘着这坐马车，去南方逃命吧。”
“谢仙师不杀之恩，谢仙师不杀之恩！”中年汉子拉着小女孩一同向牧语梆梆磕着响头，不过这汉子的左手，悄悄地护住了小女孩的额头，十几下的磕头，这汉子额头淤青一片，更是渗出了鲜血，反倒是这小女孩，没有任何的事。
待中年汉子抬起头时，发现牧语已经不见了踪影，余光微微一扫，看见了折断成两半的匕首。
中年汉子拾起断裂的匕首，双眸流露出茫然之色，少许，他似有明悟，痴痴颠颠的大笑了起来。
“爹爹……”小女孩有些害怕的摇了摇中年汉子的衣袖。
……
三十年后，有一痴颠老者创立‘新教’，过十年，信徒百万，香火连绵。
再五年，圣女继位，信徒过亿，成为东安国境内第一世俗大教。
……
有的时候，一个小小的举措，就能令这天地，发生滔天之变。
今日，牧语断匕首，除中年汉子害人之利器，却不知，中年汉子却因此顿悟，日后更是成为了一代世俗界的大教主。
……
“寡欲无情者，可得长生否？”有少年轻喃。(【iuu123.com 爱优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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