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三个丫鬟一般无二的信任依赖神色,沈霓裳心间也柔软起来,语声温和地叹了口气:“并非是不信你们,只是若是有朝一日……你们三个是我贴身人,我只怕会连累你们。你们年纪还小,有些事恐怕还分不清轻重。我希望你们好好想想清楚,不管你们作何决定,我也不会生气。眼下还来得及,总能给你们安排个妥善的去处。”
“反正不管小姐说什么,奴婢是不会离开小姐的。”玉春泪盈于眶,咬牙道,“小姐说奴婢们年纪小,可奴婢比小姐还大两岁呢,奴婢不管——反正奴婢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小姐别想不要奴婢!”
沈霓裳听得一愣,不由失笑。
这丫头方才还在说女子一生得嫁良人,这会子倒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了。
“奴婢不走。”二丫轻声坚定。
“奴婢也不走。”小翠跟着道了一句,又加上一句,“夫人是好人,小姐也是好人。小姐,奴婢不怕的。”
三人面上皆是一往直前的坚毅之色。
虽说这个结果并不出意料之外,但还是喉咙间阵阵酸胀,眼眶发热,一时难言。
不习惯情绪外露,沈霓裳只能垂下眼帘,等这一阵难以自抑的情绪过去后,才抬眼起来,唇畔一缕笑意微微:“好了,都睡吧。”
“小姐,夫人和罗才是不是早就知晓了?”玉春追问道。
沈霓裳顿了下,点头:“夫人见过我娘,是最先知晓的。罗才是第二个,我们的血同旁人不一样,可以同边族相融,也能同中土人相融。我也是因为罗才才知晓的。如今咱们身边的,除了你们三个,还有赛戈朗知晓。”
就这几个人知晓,也就是说——
玉春蓦地懂了。
原来如此。
顿时几分复杂地望着沈霓裳,欲言又止,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玉春什么都没说出口,沈霓裳却是了然,清澈眸光看过来,语声平静柔和:“……睡吧。”
情爱不是必须。
原来,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更是不敢。
玉春又想哭了。
最后还是忍住,缩回了毯中。
三个丫鬟都躺了回去,沈霓裳却没动,借着火塘红彤彤的光亮,从枕下取出了司夫人留下的那本硬皮小册子看了起来。
见三人目光齐齐看过来,沈霓裳抬起眼,一笑:“乖,赶紧睡,我明日补觉。”
沈霓裳难得说软话,更不用说这般温柔如水的哄人,三个丫鬟心底只觉酸酸暖暖已极,就连玉春也不再说那奴婢还比小姐大两岁的话,三人皆乖巧听话地闭上眼。
屋中安静下来。
一室静谧,火堆中偶尔“劈剥”微响,没有惊扰,隐隐几分安宁祥和。
再抬起首,几道呼吸声已经均匀,三人果然已经入睡。
看着三人被火光映红的安详睡脸,沈霓裳不禁微微一笑。
有时候,也许迈出那一步其实也没那么难。
可是道理是道理,即便是相同的问题,但,终究是不一样。
摒弃心中其他杂乱情绪,深吸一口气,沈霓裳翻开册子,将目光投向册上所绘的第一副人体脉络图。
在天柱山那几日,她已经将册上边文全都理解记下,但上面所绘制的图画还没来得及仔细研究,倒也不是一点空都腾不出,但在她最初的想法中,这本册子记录的是魂族的不传之秘,不但有魂力的修炼方式,还记录了数种中低级魂术口诀。
无论是魂力的修炼方式,还是魂术的习练口诀,皆是要结合文字注解和图像上的经络显露方能融会贯通,习练成功。
册子是司夫人的母亲留下的,沈霓裳如今对这位素昧谋面的魂族奇女子,感觉很是复杂难言。
司夫人自然是恨她的。
所以连她留下的这本册子都不肯翻开,若非为了救沈霓裳,这本册子也许在司夫人终老之前都不会有见天日的一天。
而在最初,沈霓裳也是不喜这位“外祖母”的。
可在司夫人最关键的时候,偏偏又同她扯上了关系。想也知晓,离魂之术只有魂族才能施展,通读了册上内容的沈霓裳,如今对魂术也有不少了解,司夫人将魂丝给了她,自己只靠魂力勉力支撑,濒死之际便是魂力消耗到无力支撑之时,司夫人若有法子自救也不会隐瞒沈霓裳,殚精竭虑到如此地步。
也就说,施展离魂之术为司夫人保留一线生机之人,就算不是这位“外祖母”,也至少同她有莫大关联。
而读完册子对魂族之魂术有了一定了解的沈霓裳,也知道了,魂族虽然强大,但任何超出常人的能力其实都有不少限制,这种限制更像是天道的一种制衡,就拿离魂之术这等在魂族算是低等的魂术来说,魂族女子几乎人人都能施展,但更多的时候是只能对自己施展,且施展的距离和能离魂的范围同天赋及及相关,大多数魂族女子离魂的范围不会超过三十丈,而离魂的时间也大多在盏茶之内。
似司夫人上次为了救她,离魂上百里,施术时间超过两个时辰,即便在魂族中,这样的天赋也是极其罕见的。
这还只是在施术对象是自身的时候。
而救司夫人的人,除了要自个儿施展离魂之术外,还要以魂体对司夫人施展离魂之术放,且不说以魂体对他人施展离魂之术的难度深浅,就是一个施术的距离和时长,恐怕就不是普通魂族所能做到的。
魂族族地何在?
如今中土七国皇室似乎是歇了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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