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将衣裳脱下,披到程小晴肩上道:“在家都会被雨打湿,真受不了你。以后多爱护自己一点。都湿成这样,算了,你还是赶紧换一件吧。”他说完,走出去,将门反关上。
夜已经很深了,雨依然下着,打在瓦楞上,溅起点点的雨花,程小晴与方玉妍身披蓑衣,头戴斗笠,可裙袜还是很快就湿透。两人落到华青苑庭院前的假山石上,方玉妍对程小晴耳语了一声,就先冲过去了。程小晴想唤她回来,可又不能出声。她知道方玉妍不顾自身安危,里面说不准有重重机关,随时有生命危险,她很是感动与焦急,听到几声兵器碰撞后,便又悄无声息了。
程小晴暗想:情况不妙,矮身跳出,在苑外,横七竖八地躺了几具尸体。门开着,里面漆黑一片,方玉妍肯定有危险,否则她要是在里面,不应该让大门如此敞开。她不及多想,踏步就进去,小心翼翼,以防遭暗算,她在里面转了大半圈,没有遭到任何攻击,叫玉姐姐也不见回音,她更不敢大意了,贴着墙壁慢慢地移步,同时用右手到处摸,看是否有砖块可取出。将近要走完时,她已经不再抱有希望。却在靠近门的地方,一块砖使她精神振奋。她敲敲砖,将其取出,把里面的四方盒拿出来。再将砖块回位,她寻找了一阵,不见方玉妍的影踪,一时也难以摸清她的去向,再者手中拿有重要东西,也不容有失,便先行离去,再作计较。
回至赵府,不见方玉妍,她很是担心,都没心思看盒中究竟为何物。天已快明,听得赵政“啊”的一声,她急忙冲进去,四方盒已被打开。赵政的表情亦是非常的古怪,难道汉王在盒中放有剧毒?程小晴惊恐万状,赵政却笑着抱住她,竟夸她厉害,程小晴已无心情与他较真刚才使得自己受惊。
她挣脱道:“政儿,玉姐姐不见了,你还在这胡闹。”
赵政忙收起笑容,去汉王府打听,那已是一座空府。原来,当晚,汉王便发现重要的物证丢失,他怒气冲冲地来到朱瞻圻处,正要责问他:为何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却一无所知?却见他喝得酩酊大醉,嘴里兀自叫喊着:“再来一杯!”
朱高煦见此,举手一巴掌就要打下去,被姚广乔拉住:“王爷息怒,为今之计,是抉择何去何从。”
唐赛儿道:“王爷,三王子对你是忠诚的,密函与免死金牌不去了,咱们还是想想怎么保住性命吧。”
朱高煦甩甩手道:“还能有什么办法,本王京城中又没有任何的兵权,朱瞻基还不趁机杀了我,明早就会身首异处。”
姚广乔道:“王爷,咱们可以逃啊,我们去南京,那里是您的封地,又有军队,岂不是个好去处?”
“对,本王以南京为据点,在那振臂一呼,拥护本王的人就会一起响应,到时何愁登不上帝位?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走,东西也不用收拾了。”朱高煦吩咐道。
姚广乔道:“王爷,咱们得骑马日夜兼程赶赴南京,才不至于被赵宗显那帮人给追到,可三王子醉成这样,怎么走……”
朱高煦看了看朱瞻圻,很为难。要舍弃他不顾,又不忍,可又没法将之一起带走。这时,李金珠道:“王爷,不如留属下照看三王子,王爷与师父先行一步,我们随后赶到。”
唐赛儿道:“不行,倘若你们被赵宗显追到,你岂不是白白送死?”李金珠眼泪溢出,原来师父如此爱护自己,就算死亦有所值了,更何况是为自己心爱的人而死,她动情道:“谢师父厚爱,弟子……弟子甘心情愿。”
唐赛儿气骂道:“不识时务,懒得管你!”朱高煦赞赏地冲李金珠点点头:“李姑娘,你一定要将王儿安全带到南京,这事就拜托了。”
“王爷请放心,属下一定不辱使命!”李金珠道。
昨晚的雨夜,方玉妍一闯进门就被迷晕,之后发生的事就全然不知了。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亮亮的,迷糊中,她想自己肯定是被束缚于木架上,眼前的亮光忽明忽暗,这种亮光应该就是地牢中燃着的火盆发出的光吧。她不愿睁开眼,但很快又觉得很是舒服,安静而又平和,阵阵花香入鼻,清爽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忍不住睁开双眼:洁白的布帘在飘动,才发觉自己躺在素洁的床上,她感到自己在慢慢地移动,在水面上移动,初以为是错觉,起身眺望,原来自己是在一艘大船上,两岸的树林与屋宇在缓缓后移,街道上各色行人如织,多么美好而又祥和的景象,她款步走向船头,她更喜欢立在那儿,吹风。走至最后一道垂帘,便看到一身白衣的男子正对着岸边专心作画。是至儿,她惊喜地差点喊叫出声。
朱瞻至内心并不平静,他无法平心静气,画面中的山水让他觉得如死水一潭,毫无灵气。方玉妍的来到更让他心绪繁乱,他不希望她上前,见到他那无所适从的模样!幸好她止步了,坐在了木椅上,对着岸的另一边,抱起琵琶弹奏起来:清新、悠扬而又舒缓,引得许多赶早集的人驻足聆听。朱瞻至重绘北方山川,行笔如风,挥洒自如,片刻一幅气势挥宏的山水便完成,令他满意的是此画没有掺杂任何复杂的情感。他一直认为自己因病长期恹恹,缺乏魄力与大气,更缺少激情与活力,是以从不作山水画,他不愿看到自己失败的一面,或者说是承认它。现见此画,他明白,自己一厢情愿的认定与理所当然的想象是那么的没有根据,不试又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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