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仁瑜的脸皮还没厚到明知是缺德事还去做的地步。于是她只能站在原地,茫然无措的像个迷失了方向的孩子。
梅仁瑜突然感觉孤独。
只不过她之所以感到孤独并不是因为此时她是一个人,而是因为她想到很快她再去银行上班的时候,小春不会再坐她旁边的那个柜了。不仅如此,小春今后都不会再坐在银行里的任何一个柜台前,透过窗户对柜台那边的客户说话。她的位置将由别人取代,她留在储物柜里的高级香水味也早晚会有余香散尽的一天。
为什么小春非结婚不可呢?因为她家的医院出了事?因为她家还等着她拯救?
她家明明应该有不让小春嫁人也能解决问题的手段啊。为什么他们一家到了最后还是选择了这种几乎是断送了小春整个未来的手段呢?
不,因为对大多数人来说,因为对父母长辈来说,嫁人并不是“断送了未来”吧。因为他们总说:“女人总是要结婚嫁人的嘛。”
可,对于并不期望结婚嫁人生小孩的小春来说,结婚嫁人和“被断送了未来”又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女人就一定要结婚嫁人呢?因为其他的女人都结婚嫁人?可不结婚嫁人的女人也不是没有。结了婚的女人也不都是心甘情愿地嫁的人。
因为只有女人能生孩子?那女人除了生孩子以外的价值呢?即使过去有那么多年世人都在坚持“女子无才便是德”,可优秀的女科学家、女政/治家、女领导者……各行各业的女性精英还是如同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头,足见男人可以胜任的事情女性同样可以胜任。
因为不结婚不嫁人老来没有人照顾陪伴?结了婚还可以离婚,离婚的人那么多,能够白头偕老、不离不弃不分开的夫妻又有多少?就算彼此相敬相爱,谁又能保证谁不会先被死神带走?被留下的那个人还不是依旧孤独。就算有孩子,孩子们也会各自成家立业、渐渐独立。谁能照顾谁一辈子,谁又能陪伴谁一辈子呢?老人院里那么多的老人,难道这些老人就全是没有结婚的人吗?街上流浪的那些无家老人就全是没有子女的人吗?
再说儿女子孙也是人呐。只因为自己害怕老来没人照顾陪伴,就要生出儿女子孙让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煎熬上数十年,这不是自私又是什么?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到了现在这个社会里的女人生下来还像是只为了嫁人成家生孩子存在一样?为什么女人不想嫁就成了矫情?为什么女人不想生孩子就成了大逆不道?为什么女人想独立生活就成了别人都嫁得,别人都能生,怎么到你这儿就乱了套?
明明同样都是人,为什么女人就没有不想去做某件事就不去做的权利?
就因为女人生来就有子宫这个构造?那问问男人们要不要让所有不想结婚不想嫁人不想生孩子的女人们都把子宫取出来给他们好了。想必这些女人们是很乐意的。
这世界就像个荒谬的蒙太奇。自认为高等的人类在人类认为低等劣等的动物看来,大概就是自私扭曲歪斜可恶的可怕野兽。
夜风拂过,梅仁瑜在树木的“沙沙”声中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哆嗦。她身上西服套装对于这个夜晚来说实在是薄了些。倒是她那双火烧火燎的脚像是被笙歌凉凉的手抚摸了一般稍微舒服了一点儿。
想到了笙歌,梅仁瑜就无可抑止地想听听老祖宗的声音。
如果老祖宗现在就在这里,他一定会循循善诱地告诉自己很多的道理,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吧?
就算他的话让自己平静不下来,他蓝得像夜空一样的眼睛,他冰凉凉的手指,他温柔的抚摸也一定会让自己找回心灵的静谧安宁。
因为他,是最纯然最澄澈,最纤尘不染的笙歌。
……找个时间给笙歌买个手机吧。这么晚回去也不知会他一声,不好。即便笙歌不会担心也不好。笙歌要是会担心……那就更不好了。
梅仁瑜想着又开始往前走。亮着的手机在她按进app里的同时黑了屏,这下子是彻底没电了。
没了手机的照明,不习惯黑暗的梅仁瑜顿时感到四周漆黑一片。先前还没有的恐惧感一丝一缕地从黑夜中渗入她的身体里。她感觉到自己的小腿肚子在打颤,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走。
要走到哪里才能算是终点呢?要走到什么地方才能看到尽头呢?前路依旧是那样朦朦胧胧深深浅浅的一片暗影,虽然明白自己是在前进,可自己对自己究竟前进了多少实在是一无所知。
她感觉很累。累到几乎不想再往前迈步。可她还是在这个充满寒意的夜里默默前行着。
又走了好一会儿,梅仁瑜这才停下来歇歇。她的高跟鞋早就提在了手上。脚上的黑丝袜则是破得厉害,大洞小洞连在一起可以说是不成样子。
“……仁瑜!梅仁瑜!”
远远的,风里似乎传来了声音。梅仁瑜怀疑自己幻听了,因为这种深夜、这种行人都不见一个的鬼地方怎么可能会有认识自己的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别不是早该入土为安了的老祖宗们想抓路人去做替死鬼……
梅仁瑜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不轻,脑门儿上一□□线坚决不回头地又开始往前走。只是这次还没走多远,就听清了喊自己名字的那个声音是谁的声音。
“梅仁瑜!梅仁瑜!!”
犬吠又热闹了些。那声音也越来越近。梅仁瑜不走了,她回过头去,喊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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