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声一落,满座哗然。孙二威也不禁朝前走了几步,来到他面前。
冯客舟道:“韩铮当年随大元帅出兵攻鲁,鲁兵设下埋伏,他却不听军令,贪功冒进,折损了奉天军精兵数千。他侥幸逃回后,因怕受军法处置,竟和鲁国人勾结,害死了大元帅。若非如此,为何奉天军全军覆没后,只有他和他的手下逃出生天?”
众匪听得目瞪口呆,一些人相信了他的话,恨得咬牙切齿。另一些人曾被韩铮的英雄气概所慑,实在不愿相信他是个投敌背主的小人,一时犹豫不定。
冯客舟暗窥孙二威的神情,知他已经动摇,便道:“三寨主想想,单凭韩铮手下的几百人,如何能打赢驻扎六横城的数万鲁兵?若非是疯子痴儿,谁会去做这等蠢事?”
孙二威身旁的军师也道:“他说得有理,韩铮怕只是贪生怕死,昨晚上才编出这么个理由,好拖延时间,另谋生路啊。”
“哎!”孙二威右手握拳,狠砸在左手掌心里,又气又急,“该死上了这畜生的当,咱大哥还落在他手里,这下子可凶多吉少了!”
飞虎寨众人正不知如何是好,却听冯客舟道:“诸位不必担心,在下早已派人接应常大寨主,稍后便到。”
这下子,众人又骚动起来,就连孙二威都不敢置信道:“你这话当真?”
冯客舟云淡风轻地笑了笑,道:“再等些许时候,若救不回人,三寨主大可以拿我是问。”
前厅这番周旋往复,都被卢渊和徐中在后堂听得清楚。
徐中咂舌道:“这个鸟什么的不简单,三两下就把孙三哥他们都稳住了。”想了想又问卢渊,“媳妇儿,你说真是韩铮自己杀自己兄弟,栽赃嫁祸?”
卢渊低低地哼笑一声,答道:“不是。”
“我看也不像,他要是有这花花肠子,昨天也不会上我的套儿。”徐中压低声音,生怕被外头的人听见,又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卢渊双眼直朝前望,目光似能穿过隔墙,看见外面的情形一般。
“冯客舟是父皇钦点的状元,你知道这位状元郎最擅长什么?”
徐中疑惑道:“什么?”心想,原来那三个字是念冯客舟,这回可在媳妇儿面前丢脸了,回去得多认几个字才行。
卢渊冷然一笑,眼里露出几分鄙夷,道:“他最擅长模仿别人的笔迹,现学现临,惟妙惟肖。他初入朝时,听说王太尉钟爱前朝大儒朱墨庭的字画,就仿他的字迹写了拜帖一封,果然在众多门客里独得青眼。”
徐中大骇:“那个大官因为喜欢他的字,就赏给他一只人眼睛?我的妈呀。”
卢渊:“……”
徐中虽然不解,但看他模样也知道定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讪笑道:“你继续讲。”
他一边问一边留意前面的动静,发现已有阵子没人说话,想来还在等常大寨主回来。
卢渊便道:“没想到半年之后,王太尉获罪遭贬。冯客舟怕受牵连,立刻同他划清了界限,转投在御史大夫周大人门下。”
徐中问道:“他这次又是模仿了什么大才子的字?”
卢渊摇头道:“这位周大人为人耿介,不喜与朝中官员来往过密,几次三番将冯客舟拒于门外。冯客舟多方打听,知道周大人极爱故去的结发妻子,多年来一直珍藏着亡妻手书的字轴,却因仆从粗心大意,被水洇湿了一半。”
这些都是卢泓曾讲给他听的,除此之外,还讲过许多他不在上雍的几年里,朝中发生的大小事情。卢渊想起他那时神采飞扬的样子,又想到如今天各一方,不知是否还能兄弟重聚,深邃的黑眸不禁黯了一黯。
徐中听过这些,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他为了拍人家马屁,就学周大人老婆的笔迹,重新写了一副字送去,对不对?”
卢渊“嗯”了一声,道:“所以我猜,这几封信都是假的。韩铮在朝廷任过职,想找他的手迹做参照,并非不可能。”
徐中挑了挑眉毛,抠着耳朵道:“八成是韩铮把温白陆那死太监得罪了,死太监就派个马屁精来,想整治整治他。”
卢渊转头看着他,道:“那你说说看,冯客舟为何兜这么大一个圈子?朝廷派的兵马,必定比飞虎寨的散兵游勇强得多了,连飞虎寨都能打赢韩铮,他们竟不能?”
徐中想了想,嘿嘿一乐,道:“咱俩厉害呗,要不飞虎寨也赢不了。”
卢渊皱眉道:“我同你说正经事。”
徐中这才收起笑脸,一盘腿坐在了地上。他单手托着下巴,手指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抠着下嘴唇,半晌才道:“要么是他胆子小,要么就是他根本没带那么多兵来。再说了,官兵剿匪跟土匪内讧可不一样,消息一传出去,十几二十个寨都来帮手,还不够姓冯的小白脸喝一壶?”
卢渊眼中露出几分赞赏,道:“说得不错。换言之,只要他和飞虎寨结盟失败,冯客舟在大孟山就会处处掣肘,无功而返。”
“最好是谈不拢。就说他不是为你来的吧,但怎么说也是朝廷的人,要是被他知道你的身份,那就大事不妙了。”徐中伸着耳朵听外面动静,道,“现在就看常飞虎回不回得来了。”
卢渊沉吟道:“常飞虎在这一带很有威名,极看重自己在江湖上的声望,若非如此,也不会和奉天寨争夺大孟山蛇头的地位。我看如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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