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杆花了点小钱置办的烟袋锅子,向来只给别人享用,徐中自己不感兴趣,也舍不得抽。
谁知今天撞上硬茬,任他手举着半天,两人却仿佛没听见,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像两尊石头雕的门神一样。
徐中毫不觉得尴尬,把烟袋揣回怀里,磨蹭着不肯走。
过了半晌,凑前一步笑眯眯道:“两位大哥在王爷跟前办事,那真是光宗耀祖的体面。你们是不知道,外头不晓得有多少人挤破脑袋,连王爷长什么样都没见过。”
徐中两只手一抄,不好意思似的笑道:“不怕和你们讲,我昨天在街上见了王爷真容,简直惊为……惊为天上的大仙,他还带我回来治伤,替我伸冤,真不知怎么报答他的大恩大德。就为发愁这个事,我昨天一晚上没睡好,现在眼睛还红呢。”
两名侍卫被他在耳旁一阵聒噪,本来不想理会。可他手舞足蹈唱作俱佳,脸上表情比台上唱戏的还生动,忍不住就转动眼珠去看。
徐中瞄了瞄两人神色,忽然一拍大腿:“兄弟我想了一宿,你们猜怎么着,还真叫我想出一个报答王爷的主意!”
两人互看一眼,都有些忍俊不禁,等着他继续往下讲,这可比枯站着当差有意思多了。
徐中朝四周望望,神秘兮兮地,拿手挡着嘴低声道:“我打算给王爷当死士,以后弯腰尽瘁,死了才算完。”
“你是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吧。”一名侍卫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啊对对对,就是这个词,还是大哥有学问!”徐中翘了个大拇指。
另一人也忍不住搭话道:“那你倒是说说,要怎么给王爷当死士?”心想这个乡巴佬,是不是话本看多了,狗屁不懂。
徐中道:“那当然是王爷要杀谁,我就替王爷杀谁,谁要杀王爷,我就替王爷挡刀了。”说着忽然神色一变,犹豫道,“可是……哎。”
两人齐声问:“可是什么?”
“可是我不知道咱王爷和谁有仇啊。”徐中又靠近一步,笑呵呵地,“两位大哥在府里待得久,倒是跟兄弟说说,上雍城里有没有什么大恶人,是成天想谋害王爷的,比方说派刺客……”
徐中没往下说,抬手在脖子上一比。
两人吃了一惊,道:“你问这些干什么,别怪我们没提醒你,背地里议论主子是大罪。”
徐中道:“刚刚不是讲了,我得帮王爷杀了他的大仇人报恩啊。”眼珠一转,忽道,“你们说不上来,该不会也不知道吧?”
两人心中均想,这小子真是难缠。其中一人又想,既然他非要问,我就说出一个人,到时他不敢去杀,自己打自己的脸,岂不可乐?
抱着这般坏心,那人对徐中道:“你知道宫里有个九千岁吧?”
徐中道:“这个当然知道。”心里咯噔一下,派人杀靖王的会不会真是这个死太监?听说他地位高得很,快能和皇帝平起平坐,要真是他,那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对方见他脸色大变,不知怎地有些得意,道:“他就是王爷在上雍城最大的仇家,你去杀了他给我们瞧瞧?”
徐中想了想,道:“他跟咱王爷有什么仇?”
其中一名侍卫盯着他,不敢置信道:“你连这都不知道,还敢在这吹牛扯皮。去年夏天,五皇子和长公主联合几位大人奏本上疏,想要扳倒温白陆。结果事败,反被他罗织罪名流放到通宁关,半路就病死了。”
另一人道:“是真病死的还是被人给杀了,嘿,谁说得清楚。”
徐中怔了半天,才道:“皇上的亲儿子亲闺女,他也说流放就流放,说杀就杀了?”
那侍卫叹了口气,道:“如果没有王爷在,北楚早就是他一人的天下了。”
徐中摸着自己的脖子,暗暗吞了吞口水。
九千岁杀了靖王的兄弟姐妹,靖王又是九千岁最大的绊脚石,这仇的确够大了。
他几乎开始相信,那个在靖王返回上雍的当天,就迫不及待派出刺客行刺的真凶,就是这个九千岁温白陆。
说起来奇怪,自己竟安然度过了重生后的第一个晚上,没再遇到天降的刺客,难道是躲进王府的缘故?
徐中单手托着下巴,忧愁起来。
靖王一天不死,这九千岁就不会善罢甘休,要是他隔三差五地派人行刺,难保一次都不成功,到时自己岂不是还要当替死鬼?
他边想边走,不知不觉已一脚跨出小院。
忽然间眼前一花,两柄长|枪“锵”地一声叉在一处,挡住了去路。
徐中茫然朝两侍卫看去,两人神情一肃,俨然又变回石头雕的门神,冷硬道:“王爷有令,你不得踏出此地一步!”
徐中愣了愣,连声道:“是,是。”一转头,笑脸就收得丁点不剩,心中大骂,敢情靖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把我当犯人看管,看来我那天编的一套说辞,他压根没信多少。
又想,这个人表面看不出什么,心肠却黑得紧,比那个爱看人钻裤裆的皇子可难对付多了。我先前犯糊涂,竟想跟着他混饭吃,可真是白日做梦。
他忿忿地沿原路返回,还没进屋,迎面撞见王府的丫鬟抱着他的被褥出来,忙道:“姐姐,这才盖了一晚上,不忙洗。”
对方脚步一顿,马上道:“谁是你姐姐,你都这么老了。”
徐中:“……”
他先前手头紧,托朋友介绍到城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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