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冲木呆呆地望着前方,只见丛林之间密密麻麻地全是贼寇,有许多被树林挡住了看不真切,但约莫也有五六百人。没想到这片荒林竟然是司隶少有的几个绿林匪寇们栖身的地方,在这些年的发展下居然能到这等规模!
本来他们以为这次驻防捕盗仅仅是和往年一样,对付三五十人一股的匪寇,至多不会超过百人,谁曾向这里竟然聚集了这种规模的贼群。这种情况应该由京辅都尉来解决,而不是他们这个只有区区百人的屯!
咻——!
一支质地颇好的羽箭钉在了瞭望塔的护板上。韩商顺着箭道望去,只见相同的方向,数十个手持长弓的匪寇正拉满了弓指向他们,而其旁边还有一个身材修长的匪寇头目半举着弓冷冷地看着他们,那一支箭便是他射出的。
“都他娘的给老子趴在墙后边——!”程冲撕破嗓子对在墙上发愣的士卒吼道,随后拉住一旁的韩商蹲了下来。
汉卒们纷纷从先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蹲在了墙后,此时匪寇的弓箭手们也松开了扯箭的手,一轮箭雨瓢泼般地撒向营寨。不过万幸程冲喊得及时,这轮箭雨只有两个没反应过来的倒霉蛋被射中了肩膀,暂时还死不了。
“直贼娘!”程冲又甩了句粗口,从瞭望塔上跑下来,又飞一般地冲向寨墙。此时的韩商仍旧蹲在瞭望塔上,毫无反应。
刚刚那支箭离他不过半寸之遥,他从未离死亡这么近过。之前的成熟稳重在生死一线时瞬间崩溃。那一瞬他想到的是……傅雪?
原来,自己仍然忘不了她,哪怕在即将死去之前,他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傅雪。韩商摇了摇头,将恐惧和思念统统甩掉。他知道自己现在要干的绝不是在这里发愣,他是队正,管的不是自己一人的生死!
韩商飞快地冲向瞭望塔,扒住一个弓手的肩膀喊道:“你!上瞭望塔去盯着匪寇,他们从哪个方向进攻就喊一声,从哪个方向放箭也喊一声,别被射死了!”
说罢,他也不管那个弓手,在营寨中间大声喊道:“所有的弓弩手都上箭塔!临湖的北墙留两个人,其他方向的墙上都给我留够人手!”
他喊完后,直奔南墙,刚刚他看到匪寇们正是在这个方向聚集。
“匪寇在南边,他们……他们要攻过来了!”这时瞭望塔上的弓手扒着围栏大声冲韩商喊道。
“躲起来!躲到护墙下面喊!你这样会被射死的!”韩商回头对他大吼道。
那弓手听后立即就缩进了墙后,随后观察也只是露了露头,没有再把半个身子暴露出去。
韩商冲到南墙后,试探性地从墙根露了露头,只见匪寇们正乱糟糟的集结,分成一个一个小部分,晃晃悠悠地冲向他们,而在此期间敌人的弓箭手也没有半点要掩护攻击的意思。
韩商见状,知道匪寇首领的指挥水平必然平庸,随即便对南面两个箭塔上的弓弩手喊道:“快!趁他们还没能攻过来,快放箭!”
听他一说,箭塔上的弓弩手纷纷引箭上弦,十多支箭矢纷纷落在了匪寇群里,因为匪寇们站得太密,这十多箭几无虚发。那些匪寇也炸了锅,有的拼命往前冲,也有的使劲往后跑。
弓弩手们见敌人如此混乱,又连射了三轮,射死了二三十个匪寇。匪寇们终于崩溃了,纷纷逃散。而其他的匪寇似乎根本没有顺着他们放箭的空档攻击的意思,好像等待似得守在弓箭的射程之外。但韩商这边也不敢贸然出寨追击。
就这样,双方僵持不下,又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匪寇们似乎接到了命令,成群地消失在荒林里。
“他们撤走了!”瞭望塔上的那个弓手喊道,语气间带着一些喜悦。
韩商探头望了望,见匪寇果真撤走了,遂站了起来,其他人见此,也纷纷欢呼了起来。一直待在西墙的程冲走过来,望着营寨外一地的尸体,有些不屑道:“真真的虚惊一场,没想到这些个匪寇不过是纸老虎而以,他们的头领怕是蠢笨如猪。”
“不,”韩商摇了摇头,指着匪寇们消失的方向说:“你刚刚注意到了么,他们一直都是一部人马在进攻,而其他人却没有随之进攻,再看那些匪寇撤退有序的样子。只怕这是他们在借咱们这把刀清理门户啊。”
程冲思索了一番,赞同地点了点头。
……
远处,一个长着朝天鼻的肥胖匪寇头目怒气冲天地对着独眼男人吼道:“臧慎京!刚才为什么只有我们堂口在攻打官军,你们却好像看戏似得,一点力都不出?!”
“什么你们我们的,难道我们不是一个寨的么?”被称作臧慎京的独眼男人用右眼冷厉地看着他。
“哼!”肥胖头目重重地哼了一声,指着他鼻子骂道:“姓臧的你他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来没把老子当成自己人!当初老子看你是个豪杰投靠你,没想到你他娘就是把老子当杂兵使唤!老子当初真他娘是眼瞎了!”
臧慎京冷笑一声:“你也别当我不知道,你何曾把我当做自己人?这次劫掠湖县,竟然让湖县官兵提前做好了准备,让我白白折损了许多弟兄,这事……是你手下的人通风报信的。现在他的头已近被我拿去喂狗了。”
“你……”肥胖头目瞪圆双眼,口舌打结。
未等他反应过来,臧慎京沉声喊道:“动手!”只见附近的匪寇纷纷拔刀,将这个头目还有他手下的亲信乱刀砍杀。
臧慎京看着这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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