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烟霓也在现场,但说实话,她六七岁就逃亡离开了西夏,对西夏的影响除了宅院里生母模糊的微笑,还有后院里的秋千,逃亡时的恐惧,其他都不太记得了。此时听来,竟也对西夏产生了一些莫名的抗拒。
韩忱也在和大家一起说话,项墨说的其实在某一种程度上都是事实,只不过他专门挑危险恶劣的部分来说而已,所以韩忱也并不反驳,甚至间或会补充上一两句,因为韩忱在边城长大,对边界的事情细节了解也很多。
韩忱自然有自己的考虑,让大家都知道西夏苦寒,那么他想要调回西夏都司的事情可能会更容易一些,众人知道对他也只有更敬佩,而不会因为他走的是宜欣县君父亲成郡王世子的路子而产生鄙夷。
更何况他也看到不远处的姜璃,根本没有被项墨的言辞吓到,反而是坐在一旁,兴致勃勃的听着,双眼露出的是十分有兴趣的光芒。
他怎么会忘记自己第一次见到姜璃,才七八岁的姜璃,看到混战后满地尸体的场面,也没有一丝惊惶,那样神采飞扬那样傲慢的在浑身是血生死不明的他面前自说自话。她必然是不会怕这些的。
少年们说的兴起,就有人建议直接去皇庄的习武场去玩,项墨自是乐意至极,这个走向他还比较满意,谁耐烦在这里和一群莺莺燕燕磨叽呢?这莺莺燕燕自然是不包括他心上人的,但人多眼杂,他连多看一眼姜璃都要顾忌,还不如赶紧走。
于是少年们都去了习武场。
这可是素斋宴,一会儿还有各种吟诗猜琴音的节目,贵女们都受了家中叮嘱,要给皇后娘娘捧场,自是不会跟着跑去习武场,何况刚才项墨和少年们的谈话实在让她们兴致索然。
别人不去,闵幼姝自然也是不好去的,所以这场相亲宴成功分裂了。
少年公子们在习武场都玩得很尽兴,玩了两时辰,项墨也大概把各家的少年性格武艺都摸了个七七八八,众人对他的崇拜更是上升到了一个新高度。
少年们散场的时候,斋宴现场早没什么人,该走的走了,该歇息的歇息去了。
项墨告辞了众人回自己的客院。
他还未到院子,就远远的就看到了一名身姿袅娜,如弱柳扶风般的女子站在了自己院前的桐花树下。
雪白的桐花铺满了一地,着粉色的少女纤腰袅袅,青丝飘飘,听得身后的脚步声,转过头来,只见柳眉微蹙,美目含愁,却又似乎天然带了几分情意,说不出的娇媚。
她见到项墨,似乎有些羞意,脸上飞起了两片红云,但她仍努力镇定的给项墨施了一礼,盈盈道:“项二公子。”
项墨其实不想理她,但这毕竟是在皇庄,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让这女人在院门前闹上一闹,他嫌丢人,当然了,若搁以往,丢人他也是不怕的,可他现在不是想着要竖立良好形象给安王和安王妃看吗?
于是项墨在离她五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静静等着她的后续动作。
闵幼姝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项二公子叫她免礼,无奈只好自己直起了身,她眨了眨眼睛,弯弯的眼睛里立即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轻启朱唇,道:“二公子,我,我是想来和二公子商量的。”声音婉转,如出谷黄莺,却更添了两分柔婉。
项墨挑眉,还是不出声。
闵幼姝眼睛里的水雾又多蒙了一层,她轻抬娥首,露出一截纤细优美的脖颈,颈下的风景若影若现,略带忧愁和无措道:“皇后娘娘今日召见过我,我这才知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我并不敢忤逆皇后娘娘。”
又像是鼓起很大勇气道,“但是,二公子,您是不是不愿娶我?您若是不愿,可否教我该如何作?我必全部都听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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