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常喜不禁愁容满脸,唉声叹气:“娘娘的情况时好时坏,据御医所的太医们说,娘娘日夜操劳,执政伤神,身体的情况已经是大不如前了。日前,娘娘陪伴皇上上朝议政,没走几步,腿脚虚软,差点就跌倒在地,幸亏叔父当时陪伴在侧,巧妙地稳住了太后娘娘的身子,才没有免却了在群臣面前出丑的窘况。”
窦漪房沉吟半晌,吕后患有腿疾一事,知情者甚少,以往只有在天气变换、绵绵细雨之际才会犯的病,如今看来因为身体转弱之故加重不少,否则也不会在上朝的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
“太后娘娘患病之事,还有多少人知情?”
常喜回道:“叔父和御医所的太医们都瞒着呢,此事藏得极好,朝中内外没有多少人知道,就连南北二军的两位吕将军也知之甚少。”
吕后毕竟年纪大了,小病小痛总是有的,朝中大臣习以为常,大都不知晓太后病情的实际情况,幸亏齐霖向代国通风报信,才让他们进宫前就做好了防备。
对于这样的答案,窦漪房并不意外。吕后办事向来滴水不漏,就像当年换上风湿这样的小病也左掖右藏的,掩瞒得极深,不让人窥察,更何况是今日所患之症甚重。
从另一个角度看,吕后对自己一手扶植的吕氏外戚还是持有戒备之心的,否则的话,又怎么会连吕产和吕禄都瞒着呢?吕禄先前多番阴谋诡计,费尽心思与吕产争权夺利,这样的闹心事想必已经引起了吕后的不满。
吕禄想趁机□□的种种行径,最后都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过嘛,吕氏内斗加剧,对刘氏宗亲力量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两蚌相争,渔人得利,或许代国能因此继续夹处逢生……
常喜看见窦漪房一个人默想了许久,忍不住伸手推了她几下,“丫头、丫头,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
窦漪房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没……没什么,只是莫名有种伤感罢了。”
常喜继续道:“如今的长安,与你离开的时候相比,已经大不相同了。郎中令审大人大权在握,是太后娘娘身边最宠信的大臣,连两位吕将军都要忌惮他三分。虽说南北军中的两位吕将军手握兵权,但毕竟还是受制于娘娘手中的兵符,而兵符正正就在审大人手上。所以说,长安城也好,未央宫也罢,都在太后娘娘的鼓掌之中。”
言下之意,窦漪房一家人在未央宫期间,审食其和吕氏将军都是要提防的重要人物。
窦漪房充满感激地对常喜嫣然一笑,心中感到的暖意一如当年!
说着说着,时间在指间流淌而过,来往沧池的宫人们渐渐多了起来,他们便不方便再继续聊下去。
巧珠适时提醒了窦漪房一句,“夫人,咱们出来已经好一段时间了,小公主估计正吵着找母亲呢。”刘嫖性格很爱粘人,尤其喜欢缠着母亲,平日里最喜欢的游戏就是跟父亲抢母亲!
窦漪房无奈一叹,只好打道回府。未料,才刚走两步,眼前忽地一黑,头痛胸闷,脚步轻浮,差点就摔到在地。
巧珠和常喜心头一慌,同时伸手将她接住,稳住身子。
“夫人,您的头是不是又痛了?”巧珠担忧地问道。
自从凤栖殿大火之后,庶夫人头部受创,偶尔便会头痛眼蒙之症。对于此事,巧珠很是自责,如果当日她没有因为轻信曲娘而被人暗算昏倒,如果当日她听从梅子姐的吩咐,寸步不离地守在主子身边,夫人又怎么会身受此伤呢?!
巧珠越想越自责,泪水在眼眶里打滚。
常喜虽然不知背后缘由,但见窦漪房脸色苍白,心里很是担忧,“丫头,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我帮你召个太医过来看看吧。”
窦漪房大口喘气调整呼吸,定下心神,“我没事……只是头痛有点犯了而已。”
“夫人进宫之后,头痛犯晕的次数就开始多了起来,咱们不如跟代王殿下说说,让他唤宫里的御医为夫人看诊吧。”巧珠提议道。代王对庶夫人宠爱非常,以诸侯之名召宫中的名医为夫人医治亦是易事,宫里的御医医术高明,或许还能找到治好夫人的法子。
“不许多言!”窦漪房板起脸,佯做严厉,“代王殿下手边的事已经够多够烦的了,不可再多添他烦恼,知道了吗?”
巧珠怯懦领命:“诺!”
巧珠心性单纯,窦漪房怎么舍得恼怒于她,遂放低声音、语气温柔地道:“许是近日奔波,头痛之症犯了罢了,不碍事的。”
代国御医所的太医已经看过很多回了,依然对她头痛眼蒙之症束手无策,未央宫的太医再看估计也没有太多的帮助,她不想再因此事徒增刘恒忧愁……
巧珠乖巧点头,不再多言。
当天夜里,刘长依时赴约,金华宫中美酒佳肴,欢声笑语,一夜未尽。
刘恒向来跟这个弟弟的感情是最好的,兄弟二人相谈甚欢、美酒盏盏不曾停歇,直到夜深仍不肯散去。
席间,窦漪房偷偷地观察着慎梦雨的一举一动,只见她跟往常一样,秋水般的美眸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刘恒,跟刘长更没有过多交谈,就像刘长先前说的一样,两人只是旧识,并未深交。
早上沧池相遇……真的只是偶然?
喜欢魂穿大汉之未央宫赋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