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友顿时心生不忿,使劲再扯,想把这个半途杀出的程咬金撂倒了再说。谁知刘恒的手臂却如钢铁一般强悍,借力打力、巧劲一使反将他的手腕往另一个方向扭曲。咔啦一声,骨骼发出抗议的声响,瘦削的手臂迅速地肿了起来,不知是骨折,还是脱臼。
“啊……”刘友痛苦地低吼,清俊的脸庞开始扭曲。
刘恒大手一松,把他放开,深邃的黑眸眯成一条缝,隐忍的怒火一触即发。
刘友凶狠的目光扫视而来,未料却对上了他阴沉冰冷的黑眸。即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异母兄弟,他也没有见过这样怒气迸发的刘恒,气势顿时灭了大半,双唇开开合合,说不出半句话来。
“你……”他指着傲然直立的刘恒,依旧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羞怒之下,大袖一挥,愤然离去。
待刘友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窦漪房才偷偷地吁了一口气,这才惊觉自己还揪紧着刘恒身上的锦衣不放,连忙把手一松,小脸微微涨红:“代王殿下,奴婢……奴婢……”
是不是该谢谢他的救命之恩?先前还当他是个软脚蟹,没想到这次遇到这样的麻烦还幸亏有他挺身而出,自己才能全身而退。说到底这都怪自己不够谨慎,忘了宫中贵族调戏宫婢的事情并不少见,尤其是在酒醉之后。常喜经常对自己面提耳命地提醒这提醒那的,怎么就这么大意,轻易把它们都抛之于脑后了呢?
刘恒一言不发,双眼紧紧地锁住她又羞又恼的俏脸,盘于眉端的怒气依旧未散。
“深夜独行于僻静的宫道,内务总管常公公就这样教你的宫规?!”怒火之下,声音暗哑,严厉的语气和他平日温润的声线截然不同。
窦漪房低声嘀咕:“人家只是一时大意……”
“大意?!你可知道一时大意也能让人妄掉性命!”他的大手往她纤细的肩膀上一扣,力气大得让她吃痛闷哼了一声。
可是目光一触到她轻蹙的眉头,心登时又软了下来,这才惊觉这小家伙对自己的影响力竟大到了这个程度!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了缓内心焦躁的心情,松开双手,把脸撇到一边,“本来还想觑个空出来偷袭个陪侍的美人儿,谁知撞上这么一个干瘪豆,想想还真是亏大了!”
窦漪房鼓起腮帮子,差点就叉腰骂娘了。说好的英雄救美呢?美是救了,英雄却说人弄错了!
这时,后方传来一声轻笑:“深夜宫闱,二王争婢,看来大汉皇室也不过尔尔罢了。”
健魄的身影从幽暗的角落慢慢出现,微弱的星光下映出一张冷峻的脸庞,碧绿的双眸带着少见的戏谑光芒。
“噢,原来是呼延将军。看来将军对本王还真恋恋不舍呀。”刘恒装作为难的样子挠头。看来他缠人的功夫并不比自己弱啊,真操心!
呼延骜对他的取笑毫不在意,眼光却落在窦漪房的身上,好奇地打量起她来。这个不起眼的小宫婢究竟有什么本事,竟让两位王子为她深夜相争?
窦漪房被他奇怪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恨不得脚下抹油,撒腿就跑。然而小奴婢地位卑微,不敢跑也不敢逃,只能站在原地任人评头论足。
“看来这小美人不简单啊,竟让看尽天下美色的代王不惜对阵亲弟,英雄护美。”呼延骜含笑瞥向刘恒。
刘恒勾起邪魅的轻笑,恢复了往日那副玩世不恭的轻浮模样,道:“只要是美人,本王都爱,管她是大还是小。”眼睛别有用心地扫了她胸口一眼,惋惜地摇着头:“可惜这个,确实是忒的小了一点,估计一手能盖俩。”说着,大手还暧昧地在某人胸前比了比,气炸了羞怯的佳人。
呼延骜摸着下巴,道:“骜狼也没吃过这般嫩小的,或许该出声向你们大汉的太后吝赐奖赏。”
窦漪房心里咯噔一下,又吓了一跳。外族将军,你在说笑的吧?宝宝这才逃出虎牙,难不成转眼又落入狼口?!
刘恒眸光一冷,寒光射向狂傲的他。呼延骜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却没有再说下去。
“丫头!窦丫头!你偷懒死去哪儿啦!太后娘娘催着呢!”远处传来常喜急促的声音,看来正急着来找许久不见人影的窦漪房了。
刘恒和呼延骜不约而同地朝着对方看了一眼,对彼此的想法了然于胸,同时纵身一跃,快速地消失在幽暗的宫道之中,徒留下傻傻呆站在原地的窦漪房。
花了好些功夫才找到人的常喜,终于在僻静的小道边上找到了呆若木鸡的窦漪房,忍不住抱怨道:“臭丫头,死去哪儿啦?丢下我和诺子在前殿不管啦?皇上又喝了两壶琥珀酿,再这样下去,陛下还没醉死,我们就先被太后掐死了。”一回想起吕后刚才阴冷的目光,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个……我这就去!”窦漪房不敢再有耽误,急忙加快速度,扯着常喜先把正事给办了。
一想起刚才的事情,窦漪房头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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