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萧逸惊得连头发都竖起来了,手里的纸杯也一下子被他给捏得变了形。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萧逸转过头去,双眼虚虚地略过萧若秋的头顶,露出了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你说什么?”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双目一瞬不瞬地盯着萧逸,萧若秋一字一顿吐字清晰地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萧逸默了一下,有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在这边,来参加丧礼的人是要送上红包,并且记下名字的,因为萧逸和刘老爷子的名字都不能用,萧逸之前报的是唐越的名字,可这会儿面对萧若秋,他却怎么都不能将那个名字安在自己的头上。
用力地掐了下自己的大腿,萧逸定了定心神,努力装出不认识萧若秋的样子:“有什么事吗?”
萧若秋没有回答,她盯着萧逸看了一会儿之后,突然皱起了眉头:“你长得太丑了,能把脸遮起来吗?”
萧逸:……啥?
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种话,萧逸一下子呆住了,看着说完之后就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开的萧若秋,一时之间还有点回不过神来,最后还是刘老爷子的笑声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你别放在心上,”看到萧逸看过来,刘老爷子冲着他笑了一下,“她只是还没缓过来。”
其实不用刘老爷子说,萧逸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距离他出事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可这种事情造的伤害,却是不可能如此简单地就消失的。就是换了萧逸,在这种时候碰上一个和死去的亲人长得有几分相似的人,估计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萧逸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朝边上的刘老爷子看过去:“刘爷爷,你……”
“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等萧逸把话说完,刘老爷子就笑眯眯地回了一句。萧逸愣了愣,没有再说话。
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这一路上,他露出的破绽已经足够多了,任谁来看,都应该猜出了他的身份了,可刘老爷子偏偏就捧着杯茶,将装傻进行到底,那高深莫测的样子,让萧逸不由地觉得有些无奈。
发现刘老爷子确实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谈,萧逸重新给自己倒了杯茶,就和刘老爷子一样,捧着茶杯坐在一边听别人说话了。
虽然气氛有点不太对,可这毕竟是刘老爷子的丧礼,所以大家伙的话题大多还是围绕在刘老爷子身上的。他年轻时候的事,年老时候的事,甚至小时候的事,都被人们一次次地提起,仿佛只要这么做,就代表着铭记了那个人似的。
这里头有许多事情,在萧逸小的时候听刘老爷子说过,可更多的,却闻所未闻,有时候他甚至觉得,他们口中所谈论的那个人,与他身边这位正在慢悠悠地喝着茶的老人,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至少萧逸是完全无法想象刘老爷子因为自家养的一只鸡死了,就涕泪横流的模样的。
听着听着,萧逸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种认识到了熟识的人的另一面的感觉,着实有些令人新奇。
刘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当过兵,还曾经跑到朝-鲜去打过仗,拿到的勋章一直被他当做宝贝珍藏着,每次想要看上一眼都必须求上大半天,因此萧逸一直都以为刘老爷子在当兵的时候一定格外拔尖,可没没想到,原来那时候,他竟然是连里头最大的刺头,总是让连长头疼得要死。
童年,青年,壮年,老年,在这不大的屋子里,浓缩着一个人的一生。
刘老爷子老年与子女不睦,在老伴死后甚至无人照顾,只有一个已经守了寡的小儿媳妇稍微看顾着。可儿媳妇只有一个人,又有个还在念高中的女儿要养,那日子过得,实在说不上是好。
听到这里的时候,萧逸怔了一下,目光不由地向边上的老人扫去,可对方却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似的,依旧悠然地喝着茶。
众人口中所谈论的小儿媳妇不在场,事实上,刘老爷子的家里人基本上全都跟着灵车去了殡仪馆——想必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些人谈论得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刘老爷子的小儿媳妇萧逸是见过的,脾气挺暴躁的一个人,他不止一次看到过她拿着刚折下来的竹条,追着自己的女儿打的模样。
按照村里头的辈分来排,萧逸其实还得喊这人一声“三婶”,可因为对她的印象并不算太好,萧逸从来没有喊过,还因为这事被父母批评没礼貌。而和三婶比起来,三叔的脾气却恰恰相反,总是温温和和不急不躁的样子,在萧逸的印象里,似乎还没见过这位三叔生气的样子。可他们俩的女儿脾性却是谁也没随,总是一脸怯懦的样子,动不动就掉眼泪,挺烦人的。不过后来萧逸倒是也知道了她总是这幅样子,是因为成天在学校里被欺负。
萧逸会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某天这女孩儿破天荒地逃了学,被家里人打了一顿赶了出来之后,一个人在山上哭哭啼啼的时候碰上了,随口问出来的,那时候她的身上还带着竹条抽出来的伤。让萧逸感到无法理解的是,她的父母竟然没有问过她到底为什么会逃学。
“昨天被打了,肚子好疼,今天早上爬不起来……”看着脸上还有着没干的泪痕的女孩儿,再想一想自家跟小魔王似的堂妹,萧逸也忍不住生出几分唏嘘来。然而,还没等他想出什么能帮忙的办法呢,他父母就带着他搬走了,这件事也随之被他忘到了脑后。后来听说三叔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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