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掌影遮天而下,将那一抹破晓之阳笼罩掌中,随后五指收拢,紧握成拳,幻化成一座略显残破的光阵。
幽黑的光芒下,是数之不尽的丝线,彼此交织缠绕,结成无数个复杂的印记。
缕缕流光沿丝线窜动游走,汇集在结点的印记上,在幽黑下熠熠发亮,而后又自印记上散出,如此往复,生生不息。
洛寒望着眼前的光阵,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施展完全,也是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知这万古困神阵。
之前只是在将才领悟时,曾以炎萱和洛冰试招,先是被炎萱出手破掉,之后再次施展,则尚未幻化光阵掌影便已消逝,不过饶是如此,仍惊得洛冰一身冷汗。
伊始,他以为自己只能将万古困神阵施展至那般程度,不想今日于生死相斗间心有所悟,阵法竟是更进一步。
眼下,注视着光阵,却感知不到一丝灵气波动,那数之不尽的丝线,及沿其游走的缕缕流光,竟全然是无形气劲所化。
由此,不禁忆起那曾经镇压天炎巨犀的封印之阵,与这万古困神阵相比则是大相径庭。
一个是由天地灵气凝结成丝,彼此相连,形成一个个繁杂且玄奥的轨迹,然后再次交织,又形成新的轨迹,连绵不绝,无穷无尽,以此维系阵法存在万年之久。
一个是由无形气劲化成丝线,彼此缠绕,结成无数复杂的印记,印记可自生气劲,化为流光,沿丝线游走不息,又再次汇入印记,如此往复,以致光阵经久不灭。
不过,洛寒仍旧不知晓这无形气劲是如何催动,只有在施展万古困神阵时,才会自然而然的生出,至于他时,无论如何尝试,都始终不得其法。
此时,光阵内,一抹朝阳静止不动,在幽黑的光芒下,黯淡无光。
而洛殇,则呆然矗立,手中冰枪兀自颤抖不已,不知其正身处何等幻象之中。
洛寒不知这阵法可困其多久,故趁此间隙,连忙问道,“到底是如何砸法?”
可于这危急时刻,炎萱却是不紧不慢的悠悠开口。
解释道,“炎蛊之毒,所以常人难解,是因其散于周身经脉各处,中蛊越久,毒性越是分散,且无色无形,极难感知。灵气每运行一周天,蛊毒便随之侵蚀一丝,只是却极其微弱,不易察觉。日积月累之下,不知不觉,更可侵入意识海,毒性暗藏灵台,而中蛊者本人根本无从知晓。”
忽见困于阵中的那一抹朝阳竟在微微颤动,且赤芒渐亮,洛寒顿时甚感焦急。
催促道,“快直接说重点!”
“炎蛊之毒,说来也只是炎焰的一道变术,无非是施蛊者以独有灵术之法,将一缕炎焰打入中蛊者经脉。蛊毒本身并不会自行发作,而需由施蛊者召唤,若毒性已入灵台,更是可操控中蛊者心神,为己所用。而观其模样,中蛊时日应已极久,怕是有十年不止。”
炎萱依然不急不缓。
“告知我如何破解便可!”
此时,朝阳已是光芒渐起,欲再呈破晓之势。
“我说,你们俩还真是有趣,一个娓娓道来如闲庭信步,一个却似热锅上的蚂蚁,火急火燎的。”
若雪望着眼前一幕,顿觉煞是有趣,不由得轻掩皓齿,娇笑出言,粉颈下一阵花枝乱颤。
洛寒却无暇理会,而是紧紧盯着光阵内,只见那紧握冰枪的右臂肌肉坟起,青筋暴虐,显是将从幻象中脱困而出。
炎萱依旧顾自说道,“若是施蛊者本人,自是极易破解,只因其对施蛊手法及炎焰的程度了然于胸。而若由旁人解之,则只有一个方法,砸!”
“如何砸?”
洛寒早已心急如焚。
“需先以大力灌体,力道务必贯穿周身经脉,同时配合炎力入体,以其为饵,将暗藏经脉中的蛊毒引出,使之汇聚一处,再打入一缕炎焰,呈以毒攻毒之势,一举破之!”
炎萱略微一顿,又继续道,“不过,此等解法实则九死一生,炎焰与蛊毒在体内碰撞,中蛊者极难承受,说不得便会爆体而亡,而纵然侥幸逃得性命,也会经脉受损,终将成为废人!”
洛寒闻言,立时沉吟不语,内心实已陷入两难境地。
即便不解炎蛊,也不能放任洛殇如此,况且更无法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亦无法得知东城卫一众将士究竟命丧谁人之手。
而若解炎蛊,便要承担洛殇陨命的风险,虽与他相交极少,无甚情感,但其好歹也是洛族之人,是洛战天的养子,无论怎样,自己都要唤他一声大哥,又如何忍心见其命陨己手。
正暗自纠结间,忽闻光阵内传出一阵嘶吼,震天彻地。
但见洛殇仰天长啸,浑身肌肉坟起,胀碎了早已破败不堪的甲胄,一头银发兀自狂舞,双眸中火光炽烈,两道血痕自眼角划过脸颊,猩红刺目。
吼啸止息,洛殇手持冰枪再次急刺不止,枪尖赤色闪耀。
一时间,又是枪影漫天,那一抹朝阳随之光芒大盛,势再破晓,使人望之目眩神迷。
光阵本就略显残破,眼下,更是无法抵挡这一轮冉冉升起的破晓之阳。
幽黑之下,丝线条条崩断,印记尽皆破碎,转瞬间,光阵便已摇摇欲坠,且于一片赤色之中缓缓消融。
东黎破晓,峥嵘如斯。
“糟了!来不及了!那就拼上一把,砸就砸!”
洛寒见状,当即痛下决断。
目光随意一扫,便是瞥见那一只斜插入地的巨大桅杆,即刻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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