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结束过后,风清嘉率先离席,阴阳紧跟着她出去。
屋内的气氛并没有轻松下来。王霁匆匆说了声换衣服,就进了里屋,晋采雅和晋采乐陪着她;楚佳人和南烛相当愤怒,黄半夏和尔玛各自负责拦住她们。
明束素默默收拾着其他东西。
“你看上去并不惊讶。”
阴阳,王佐之,教过风清嘉的先生,王霁的父亲,国师商熵的得力属下,无论哪个身份都好,他只是叹了口气,少见的敛去张狂自傲,站在风清嘉面前,气势似乎天然地低了一头。
“霁儿的及笄礼,你本当出现,我为何惊讶?”
风清嘉回道,她仍是平常模样。
“况且,这也不是你第一回偷上重山了。”
她似乎总是不变的,阴阳想。
不管是风清嘉还只有十几岁的时候,还是隐逸山野,还是意气风发地成为风家家主,她都这么淡然,初看以为是她不在意,仔细考究推算,才会发现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
“对老人家有点礼貌,我是来帮你们的,不只是为了霁儿。”
阴阳压低嗓子,他有一副年轻英俊的皮囊,眼圈黑着,下巴的胡茬子零星地冒出来,没有像平常那样仔细修剪掉,仿佛被折磨过。但风清嘉看到的远不是他的皮相,她看得见阴阳的气运越发衰弱了,与她前一次威胁他的时候比较。
他看上去还不错,但实际上只是吊着条命。
商熵对属下的手段十分严苛。
许是因为他还停留在明彰帝夺位的那个时代,在战争时候,严酷的手段反而有所裨益。现在也在打仗,商熵应该感到分外舒服。
但风清嘉不感到怜悯,换做蜕变前,或许她还会有些怅然。
“你试图杀我,杀半夏和南烛,重山上没有欢迎你的人,除了霁儿以外。”
风清嘉冷硬地回答。
她知道阴阳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他一定会继续说下去,不管她的态度如何,这种情况下,友好一点反而带不来什么好处。
“除了对你做的错事外,我都是为了救霁儿的命。而你也知道,我内在糟透了,保持这副模样是有代价的,商熵才不会理我会不会时常发疯,他只管要我做的事情成不成功。孔家堡的那个小机关,原是为了孔家老头子设的,谁想到他早一命呜呼了?”
阴阳辩解道。
“做了事,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若真有天道轮回,便该应这一说。”
风清嘉警告地道。
“我不求谅解,这本就不是目的,但师徒俩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你或许清楚如何能一击杀死我,用你的蛇眼,不费吹灰之力。你或许也知道一些商家的□□,但你决没有我清楚。而我,我只是为了霁儿,她今日及笄,黄家的那个小崽子,为她要不来多少光阴了。商熵的巫术也是。”
阴阳软声道,他看上去焦急无比。
“你以为你一直以来搜集的药材会有用?不管是重山上的雪水,还是廪余小林海的杀人藤,环岁的八色奇花,或正或邪,都算是药材,可半夏难道不比你研究得深?你还是打算用明少沫来换霁儿,而那是不可能的。霁儿首先不乐意。”
风清嘉冷道。
“我并非是想要用那法子。明少沫在各地巡游,俨然有所成就,商熵也不会让我动她。你放心便是。我那药方是偏,黄半夏那小女娃未曾听过,连你死去的姑姑风望也不一定知道。准确来说,是一种蛊术。”
阴阳道。
“你要给自己的女儿下蛊?”
风清嘉摇了摇头,她后退一步。
“真是疯了。”
“她值得如此。霁儿是神妖血脉的后人,我,是姬姓的唯一后人,和姑,是前朝皇室血脉,她本该好好活着!只要有这蛊在霁儿体内,她就能活着,或许比你还要久,她可以永生不老!我只差一味药引了,或者说是蛊的原型。”
阴阳抓住了风清嘉的手腕,他下意识地用力,来说明自己的观点。
风清嘉的腕部肌肤上泛起一层可见的红痕。
“你要拿谁当药引?”
风清嘉问,她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像你在绛雪时做的试验?那个死掉的徒弟?是你把他带到重山上的,是不是?”
“陈年旧事,何苦再提。药引不用是人,只需要接近霁儿血脉中的某一原型的动物就可以。据姬家的族谱,是在陆上绝迹的人鱼,前朝王氏我尚且不清楚,想来也不是易得之物。或许风家能帮上忙,你们和海外的东朝有所交往,听闻他们尚有人鱼的传闻。”
阴阳猛地放开了手。
他收过许多徒弟,这是留下眼线的方式,但被风清嘉如此提起,让他感到十分不适。
左右不过是因为自己的贪恋,死了难道还要怪在他头上?
“你说你是来帮我们的,怎么帮?”
风清嘉抚着自己的手腕,红痕很快消失了,她知道谈判才刚刚开始。
“明子染病了,病得很重,这不是巫术或者蛊术,商熵试图救治他,也没什么用。他只是思忧成疾,对外消息一直封锁着。太后被囚禁在宫里,可能听到了风声,但她还没有机会传给明子元。”
阴阳道。
“明少沫近来动作颇多,她明白父亲病重的事情瞒不了多久。小孩子还是嫩了些,这消息光是分析她就能得到了。”
风清嘉侧着头,她需要听到更有价值的。
“真了不起。岳小将军告诉了你不少事吧?辅佐王储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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