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师生气了。
方天师和叶天师闹崩了。
石丰艺和杨穆迅速达成两条共识。他俩跟在两位天师身后,一直到四人离开烂尾楼盘回到市区,方易都没有跟叶寒再说一句话。
在叶寒说出“不行”之后,方易还以为是自己没有说清楚,正要好好再和他沟通,叶寒直接一句“不可能,不要说了”,将他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
方易有点怔。
他决定跟叶寒一起去完成他那些必须完成的任务,并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颈上的狗牙在每一次照镜子的时候刺眼地提醒他,无论现在多快乐、多满足,都是有期限的。
方易做出这个决定并不太难。他使用着另一个人的身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表弟和舅舅并没有其他的牵挂。容英海的病情好转,杨穆的学习和生活都很顺利,还从表弟口中得知舅舅身体健康,精神很好。方易觉得足够了。他已经死过一次,很多决定都不会再犹犹豫豫,深知生命有太多意外,当断则断。
这个念头越来越清晰,在他见过杨穆之后终于成形。那本三百六十五夜他不仅看完了、记住了,甚至还誊抄了一份贴身放着,随时做好帮助叶寒的准备。他只知道一个定魂咒,于是就反复多次不断练习,让自己能够在遇到突发情况的时候立刻做出条件反射。
他拥有的不多,能豁出去的除了决心就只有自己。只要一想到叶寒离开之后自己要再一次回到那种可怕的寂寞之中,方易就觉得很恐怖。詹羽他不能完全信任,容晖行踪不定,废柴既然是因为狗牙在自己身上而来盯着自己的,那么叶寒带走狗牙之后,它也不可能再呆在那个家里。
那种热闹、安全、令人沉湎其中的温暖,一旦见识过就不可能再任它溜走。
然而叶寒不想听他的任何心里话,只用一句“不可能”就简单粗暴地拒绝了。
方易气急。对方不是听不懂,而是不愿意听。
“你能不能听我说完?”他问。
叶寒一边下楼一边飞快回答:“没必要听。”
于是方易也不说话了,脸色不虞。一行人心情各异,石丰艺这个话唠一路上什么都不敢说,憋得太辛苦。
杨穆和他们告别的时候方易的脸色总算舒缓了一些。
“照顾好自己。”方易说,“家里人不在身边,你要懂得些为人处世的道理,大学就是个小社会,不能太任性。”说完他又想起,自己的表弟人缘似乎还不错,也从不任性,这些叮咛倒像是废话了。
杨穆好奇地盯着他,片刻后笑起来:“方哥,你说的话跟我表哥真是太像了。我上高中的那年他也是这样讲,我可从来不任性。”
他敛去脸上的嬉笑,认认真真地说:“谢谢你,方哥,我知道你关心我。我表哥……他走了,你别太伤心。他这世人遇到的好事不多,能交到你这个朋友一定很高兴。”
方易心头一片凄然。他心想不是的,你表哥一直到死都没有过什么朋友。他孤僻、高傲、沉默、冷淡,除了容英海和乔之敏,他再没对任何人敞开过捂得死死的内心。但他此时却如此强烈地希望杨穆说的是真的,自己在死的时候真的认识过这样的朋友,为了给自己烧一枝香而千里迢迢赶到一个陌生城市。
那样孤零零,生死都孑然一身,想起也太可怜。
杨穆记下了方易的手机号码,说到大学报道之后再联系他。方易眼巴巴地看他上了公车,还是舍不得,一直盯着望,车上的人纷纷怪异地看他,以为是多么凄凉的送别。
石丰艺也要走了。他让叶寒随手用废纸给自己又画了几张符,珍而重之地揣在兜里,忙不迭打招呼,转身一溜烟跑开。
可以调剂气氛的杨穆也走了,他夹在两位天师之间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总觉得自己会成为炮灰。
家务事就床上解决吧。石丰艺想,自己给叶寒留了这句话,他应该懂的。揣着日行一善的愉快心情,他打车奔赴机场。
剩下的两人也没什么话好说,沉默着回了酒店。
叶寒没行李可收拾,所有重要的东西都在他的挎包里,衣物则放在方易的行李箱里。他看到方易把他的衣物一件件拎出来扔在床上,行李箱空了一半。
叶寒:“干什么?”
方易好笑地看他一眼:“现在想听我说话了?”
叶寒不吭气,看看床上的衣服,又看看方易。方易确实是生气了的,眉眼冷冰冰,嘴微微抿着,像是咬着牙。叶寒坐在椅子上,方易走过他面前时被他伸手
一拽,身子歪了歪,随后很用力地甩开了。
“对不起。”叶寒把声音也放软了,“之前是我不对。”
“没必要。”方易不耐烦地看着他紧攥自己手腕不放的架势,干脆伸出另一只手,一点点地掰开叶寒的手指,“你看样子很烦我,那没什么可说的了。各走各路吧。”
哦对,各走各路。就是这样。叶寒心想这个词用得好,用得真好。但他还是没放手。
刚才杨穆跟方易说的话他都听到了。他想起自己初出茅庐时的事情。
去跟着资历较大的灭灵师出去干活挣钱的时候,自己总是负责打杂和搬工具,两三个大背包压在肩上,很是辛苦。但他还是很喜欢和他们一起出门。年长的男女像是闯江湖的大侠,热闹地说话,热闹地上路,热闹地大口吃肉,连死也是热热闹闹地奔赴。
当时他称作大哥的人老是批评他,话太少,不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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