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过四下望过来的民众,李云浩吼道:“看甚?!老子没欺负这小娃娃!他与家人走散,老子正欲带他去寻亲!!”
……
仍作衙差打扮之人拐入牌楼后巷,凝神听罢四周动静,对看似无意实则有心拦阻李云浩的人,亦有些疑惑。
此暗处有心相助之人,所取之意何在?
扫略过不远处“祁顺斋”未有合拢的后窗,伴着几声霜冷轻笑,其人不再隐藏身法,携臂弯中人,瞬移而入。
日移渐午。
灌入胸腹的气息甚为清新,脑际中再不复那种闷闷的混沌之意,思凡眼眸微睁,望着守在一旁之人摇了摇头,轻声道:“真难看。”
抚过下颚胡茬,那人眼眸一弯伸手过来便要弹思凡额前,后者单手翻腕探出两指轻易将之钳住,再次凝望的眼神中那丝玩笑已消失不见,取之而代的,乃是一股浑然天成的,桀骜不驯。
“你身负有伤,实不该如此强力而为。”
从思凡两指间撤手,抹去面上易容之物,回复本来样貌的容卿,淡声反问道:“你还不是一样?”
“哼!”双手撑起身子,思凡垂首无奈道:“就知道被你脱困后不会有好事!师父也是的,为何不好好看着他的……呲~~~”
戏耍之言,随着额前当真挨了一记轻弹后收声。
凑近望着思凡,容卿眯眼成缝,语气不明喜怒,道:“想说我是公子的甚?”
这会儿会搬出身份了?
知道容卿是想以戏言,减轻自己心中的痛楚。
思凡扬起的唇角渐拢,紧抿的唇,泛出条条青白。
那会儿听闻李云浩所言,流淌在其心底的清泪终是晕上眼底,继而夺眶而出,蜷膝将脸颊埋入臂弯,他的痛哭与埋怨之声,同道而出。
“卿师父,我敬你,可我也怨你。为何你在明知师父未死的却不告诉我而让我恨了他那么多年?很苦……很苦……很苦很苦……他……他……父皇很苦……母妃很苦……我也很苦……师父明明在安州已然数载,为何不与我相见?父皇那时说要我等,要我在忘忧塔等他的答案,可我每日虔诚与那些僧人诵经念佛为玄朝祈福,这般所为……到最后等来了什么?被人冠上妖孽之名,废去身份与身法还……还辱了身子……这就是父皇要给我的答案?”
抚上思凡后脑将其轻轻带入怀中,泣声仍在低诉,容卿眼底已湿,仰起头,静静的听着。
“如今……我已然退到这般境地,父皇却还要来逼我……师父逼我你也逼我……都在逼我……我以为我会一直苦下去,遇上锦年,锦年说他会与我生生世世痴缠,锦年对我好……就是因为对我好才会为人所掳……卿师父……你与师父要做何事是你们要做,为何偏要来招惹我?我不愿为圣,只愿思凡……我只愿做锦年的思凡……锦年……”
语调愈发的凄苦,已到听者跟之落泪境地,然容卿本湿的眼眶与满面痛色却转至平和,嘴角浅笑逐深。
冷不丁握着思凡后颈将之拉起,果然见到眼前之人一双宛若新月的笑眸!
起身,容卿施施然甩过衣袖负手而立,手心中被人轻轻挠了挠,引得他心头,不觉一软。
暗自叹罢,回身望着思凡,容卿淡声道:“这般伎俩,公子与你那混蛋亲老子当年已不知对我用过多少次了,如此所为,你也就将将骗过其凤,若想套我话,怕是不得你愿。再者,你与岑墨之情……”
“此事轮不到你们过问!”
听到言及岑墨,思凡瞬而动了真怒!
厉声过罢,思凡连鞋袜也不穿从床榻一跃到了容卿眼前,冷目直逼,他一字一顿道:“伤——锦——年——者——死!!”
提起的内息,波动间直令思凡胸腹间剧痛如绞!阖眸喘罢,再次睁开之时,满目清光俘掠。
抖开容卿扶着肩头的手,思凡踏前一步,复又道:“且……”
“且甚?”
“不论男女老幼!!”
眸色淡去,此话与自己当年所道,何其相似。
借着容卿失神,思凡抽出衣袖中的针囊胡乱取出几根银针,扯开衣衫刺入了自己的天池大穴,在容卿伸手过来制止之刻,思凡提气掠退闪躲中,将刺至一半的银针尽数按进皮肉,一口鲜血随之动作,喷将而出!
“殿下!!”
……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终于修改完毕,大螃_蟹来袭,请各位朋友见谅,给各位带来的阅读不便,无归再次抱歉。番外以及文中缺省的“红烧肉”,待日后,无归会在企鹅群中,全部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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