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大人,您是回县衙还是回府?”
小心问话不听轿中人有所应,衙役相互望过,皆知大老爷仍怒于方才经过市集听到的流言。
有些为难放慢了脚步,又行片刻,方才闻听岑墨淡声道:“往曹郎中医馆一行。”
吩咐完毕,岑墨靠在轿厢内按了按两侧额角。近几日,怕是不得安睡了,着曹郎中调几副药香备着,总是有必要的。
除了想到这些,他的脑海里,尽是一人的身影。只是他万万没料到,今日居然会再遇思凡,并且还是在这么个情况下!
……
“李云浩!”
“……”
“本官在召你,答话!”
“……”
两声怒吼,无论从声线到对两人间的称呼,都与以往有了很大的分别。
李云浩站着,岑墨也于刚才站起身来,与他怒目而视。
对上大老爷彻底冰冷的目光,李云浩低下头去,半晌后,才小声道:“属下……属下不是……不是故意的。”
上前一步,岑墨再次喝道:“不是故意的?你倒好意思说!若是他有个什么好歹,你可是要本官斩了你吗?!”
“……”
胸口一阵发堵,喉咙里更是像卡着团饭一般,咽不下去,更吐不出来!
看到李云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岑墨顿了顿,伸手扶额,“云浩,你若是错手将他给打死了,你本身为捕头,刑罚比之一般人要更重!届时,你倒是让我怎么……”
听着身边两人间的对话,一直沉默的段其凤忽然笑了笑,道:“岑大人,依您的意思,是否只要阿四今日不死,这事儿就算这么过去了?”
岑墨眉头一蹙,回过身去,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在他身边的李云浩立时恢复了惯有的气势,喝道:“段掌柜,你是何身份?竟如此对大人无礼?!”
站起身来,段其凤毫不避讳李云浩眼中的冷色,笑容也是依旧未变,道:“对于岑大人来说,段某不过一介商贾,微不足道。但岑大人身为我们的父母官,难道不是该严于利己,好好管制自己的属下么?此纵容属下仗势行凶……”
不容他的话说完,李云浩两步上前揪着他的脖领暴喝道:“你!再!说!一!遍!”
面对揪着自己衣领的人,段其凤笑得一脸无奈,看着脸色青白的岑墨,指了指李云浩,道:“岑大人,看?小人方才刚说过,此刻,料想您应该知晓事情的经过了吧?”
“云浩!放手!”
“……”
“岑大人,您对属下的称呼,当真亲切得很呐!”
短暂的静默,岑墨不明白,为何这人会一直紧咬着自己不放?眼前的情势,已不容他做过多的思忖。
“李捕头!!本官命你,放手!!!!”
曹郎中从内堂出来,微微一愣,眼前这几个人,是怎么个情况?
李云浩的手,终是松开了,只剩极怒的眼神,紧紧盯着段其凤!
后者是没工夫理他,在见到曹郎中出来后,心思早已尽数转移,几步走上前,岑墨也在这个时候走上前来,两人同声关切道:“阿四(思凡)怎么样了?”
一人所问称呼为,阿四,一人所用,却为思凡。
李云浩惊觉到门厅内一道隐晦煞气,立时转过身去,几步护在岑墨身前,一把抽出了腰间的佩刀,在察觉到煞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他看向一旁带着阴戾眼神直盯岑墨的段其凤,喝道:“段其凤!你要作甚?!”
不等岑墨察觉转过眸色,段其凤笑意一盛,上前紧逼道:“李捕头,你可是要用手里的刀,当着岑大人的面儿,将段某斩杀在当场吗?”
“够了!!!”
“大人!!!”
佩刀被丢在一旁,李云浩顾不上再理会段其凤,一把扶住了岑墨的身子,这人,竟被自己给气得一口气没上来,昏过去了!
将岑墨抱在怀里,他心急火燎的往内堂奔去,曹郎中亦急急的跟了上去。门厅里,仅剩一道身影和其周身散发而出的煞气!
……
天色近暮,思凡醒转后,动了动身子。
在他身边不远的榻上,还躺着一个人,看不见面容,应是其他的留医者。听其呼吸平稳,多半是正在沉睡。
“你醒了?”
“岑大人?”
“思凡,段掌柜,你与他可是熟识?”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扶着床栏穿鞋下地,思凡走到岑墨身边,看到他脸色如常,于是反问道:“岑大人,您看起来并非有恙,为何也会留医在曹郎中这里?”
见思凡刻意回避所问,岑墨神色微微一黯坐起身来,声线中满是诚恳,“思凡,云浩他人性子虽急,人却不坏。今日之事……”
笑了笑,坐在他身边的椅凳上,思凡面色淡然,道:“我不会怪他,他只是有些鲁莽而已。”
“你很擅长察言观色?”
“蒙大人夸奖,我……”
“云浩已将事情的经过告诉我了,何仵作他……”
眼底闪过一丝的不忍,思凡缓缓说道:“五叔他做的事,我没怨过。”
低着头思忖片刻,岑墨看着思凡,浅浅一笑,道:“一点都没有?”
“没有。”
“要想他没事儿,得看你。”
“我?”
“他对你所做的事儿,发生在四年前,已无从考证。但他是个仵作,若是本官追究他的渎职与对死者的不敬,一场牢狱之灾,怕是在所难免。除非能够有人……”
“岑大人,我不喜欢别人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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