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府算一座大宅院,从宣德年间就得圣上眷宠,在京城里历经百年不衰。据说甄老太爷是大功臣,因平反贼寇、扫除障碍,以自身鲜血与膝下骨肉为先皇赢得一片天地,敬为“开国功臣”。赐‘国公’、凿府邸,封‘镇国公府’。
昔年,甄老太爷光荣去世,甄府的光辉未曾埋没。由本府长子继承‘爵位’,故甄大老爷是为‘甄太尉’。也就是甄沛涵的亲生父亲,为了子嗣问题一生娶过两任妻子、两位姨娘一个通房丫头。
除了原配夫人常氏诞过一子外,其他无一例外能生儿子,可惜府中的大少爷甄荣不足三岁就溺死了。现任夫人戚氏的肚子也不争气,十五年来除了甄曼柔再无所出。
也不怪老太太对大房冷淡,甄老爷已是知命之年,再迟些就没了生育能力。戚氏如今也是四十来岁的样子,二十几年光阴过后,夫妻生活早已不如当年。
她记得从上次撵走了翠萍之后,大老爷对她有了很大偏见、两个多月没踏进房里。萧姨娘虽生在小门小户,却也是正儿八经娶过来的。礼头什么都足了,不过嫁衣没穿正红色而已,那入门的气势一点都不比正房夫人低。
加上年轻美貌有几分姿色,大老爷是捧在手心里宠着,她若是寻个错处必定不依。戚氏看见萧姨娘从身边走过,只低头行了一礼,差点就咬碎银牙。稍缓了片刻,终于恢复了常态,也好,就交给老太太修理吧。
戚氏整了整茄色四喜如意的云纹锦服,牵了牵衣领,肃穆着面容又站到了老太太身后。萧姨娘已经骄哼着匍匐在甄老夫人座下,可怜兮兮地挤鼻子弄眼睛,“老太太,伦家今日去了趟后山,随身携带的帕子丢失了,求老太太做主给找回来!”
老太太也是瞧不惯萧姨娘的性子,到底不是大户人家所出,做什么都扭扭捏捏的。耽误了瞌睡事小,吵得她没一点好心情,当即拉下了脸来责备,“有什么好嚷嚷的,不过是一块帕子而已,又没丢金子。”
“老太太怎么这么说”萧姨娘不高兴了,“伦家的帕子是贴身之物,万一被哪个臭男人拾去,岂不丢老爷的面子?”
戚氏微微得意,忍不住煽风点火,“还不知道某人去后山干什么,说不定就是见不得人的事。”
“太太这是什么意思,说我肚子里怀的不是老爷的种”萧姨娘不自然地瑟缩了一下,厚着脸皮抵赖,“伦家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每天屋里屋外地殷勤伺候,不分昼夜。还要被太太挑剔、怀疑……不如带着孩子死了算了……”
萧姨娘满面泪痕,忽然起身作势要去撞墙,戚氏脸都吓白了一把抓住。老太太顺势一搂,听到了重要消息后‘心肝儿肉’地叫起来,“你是说、有了喜?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说一声?”
“伦家是前些日子才有感觉的,怕大太太怪罪所以不敢说。”萧姨娘仍是抽抽噎噎的,不客气地告状。
“胡说,姨娘有了孩子太太是最高兴的,难为你又给甄府开枝散叶。”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立刻让人请郎中过来,亲手赏了一对玉如意金簪给萧姨娘。
对方却不知足,一定要找到自己的手帕才好。其实萧姨娘心里也担惊受怕着,因为二爷没追上小贼,就担心手帕误了事。悄悄在甄老夫人身旁耳语了两句,老太太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去叫三丫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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