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和她再也不可能一起坐下吃饭了。
我驱车回到小区,那条林荫道已经不能名副其实,路两旁的树叶都掉得很严重。当那保安室的大门快要偏出我的视线时,它起开了,我以为我会看到小保安,却依旧是那个糟老头。
我心中有些失落,正要进入小区,突然车窗被人敲响。我转头一看,他滋着一嘴黄牙,那是一个浑浊而友善的声音,他说,朋友,请等一下。
我将车停在路边,走下车来,我看到夕阳洒在他的脸上,眼神熠熠生辉,透露出一股安详。他说,朋友,你叫孔不凡的是吗?从前你和小马聊天时,我就记着你的名字了。
我说,你。
他笑,摇了摇脏兮兮的手,我知道我自己的状况,我这精神状况,时好时坏的,也不知道以前有没有冒犯到你,真是抱歉。
我笑着说,原来你不是傻子啊。
他也笑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傻子了。
我看他,除了前卫的造型比较跟傻子合拍,语速舒缓,吐字清晰,甚至是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只不过,我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却不想就此告辞。
他说,我很多次看见你路过保安室往里看,小马走了。
我一脸惊骇,走了?
他说,别紧张,小马去北京了,去找他的妈妈和老子,去找那个爷爷。朋友,我今天其实在这里已经等了有些时候了,我就是想跟你道别,我也要走了。
我心道坏了,难道又出问题了,我说,那你家在哪啊?
他说,告诉你,你也不见得知道,反正不近。
我拿手掌在他面前舞了舞,他推开我的手,说,我没事,我好着呢。
我说,真的啊,那你,你家在哪?
他笑说,你怎么跟傻子一样,我都说了你不认识,我今天来对你告声别,毕竟,在这里这么多年,也就你和小马和我说话说得最多,不知道你怎么想。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在这里,你和小马都是我的朋友,朋友,趁我清醒的时候,我得上路了。
他转身很是果决,向北走去。
我回到家中,打开电脑,在回收站里有一段视频。这是我还未解开的谜语,我从未想过删除她,只是害怕自己总是不经意的打开。今天我仿佛知道了答案,我心中一点都不着急,也许因为期待的时间太久,当答案要来临时,心中竟然有些抵触,我甚至希望她来得慢点,再慢点。
她秀美丰盈的脸庞出现在显示器上,那张瘦削平凡的面庞也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她们都在说——孔不凡。
我低语了一句,原来她们就说了这个。
我走到阳台,看着腻腻歪歪的斜阳,升起了永别的情愫。其实你我都一样,我们在生活里总是不经意的回忆起过去,即便是那些你深以为遗忘彻底的事情。我想,我们所忘记的,是忘记了自己还懂得回忆,不然这解释不了,我们自以为是的豁达从何而来。
我不信我过去的一切悲苦都是上帝对我的历练,如果可以,我恳求上帝,还是管管物价去吧。我从前认为,我死都不能逃离过去,后来我发现,死其实是可以的,可是我又怕死。而那些曾经来过我生命中的人,就此不再出现,和死无别,我只能看着他们矗立在我的生命里的海角天边。林琳,娜娜,孙老板,庞大海等等等等。他们在我生命对我截然不同,可我想,当我回忆起你们时,我对你们已是无情了,请相信我,无情是我对你们最后的一份真情,我会依旧惦念着命中出现过的你们,你们的都是我们的贵人,我虽说不信上帝,却真确地能把到你们曾经展现给我的,当做给予,哪怕恶毒,我也视为真情。至少,我离开你们时,你们未曾欺瞒,坦诚相待。
就这样,我启动了这辆吉普去往了上海。
我的生活似乎就是一本俗烂的小说,而我就是那个无能的作者,有情有义的人都离开了我。谁都会有人在自己生命里来去匆匆,我知道这是人生的必经之路,而我是否太过悲催,经历了太多的可悲,却只历练出一颗装满了悲剧的心。当好事来看,也许因为对于痛感的麻木,我总能在悲伤过后快速振作起来。
我也曾经想不通我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扮演的谁,我时而猥琐,时而怯弱,只在一个为数不多的时刻才突然正气凌然,我曾想这里面到底哪个是我,而我现在明白,这其实都是我。我也曾迷茫,至少在今晚我知道我将何去何从。
我拿起手机,给二爷发去一条信息,我告诉他,车的卖家已经找到,交易已经完成,钱款明天打到你账上,你把银行账号发过来。另外,祝你新婚快乐。
无论如何,这四万都是我应该给的,不论是出于道义,还是自我赎罪。我并未直接伤到你,可当真是我的无意,请原谅我,王年彪,请允许我把这件事对你隐瞒,即便同样是临别,我依旧有不了了了那样的勇气,我确定我不能让你知道,那天报警的人是我。我只记得当我看到那满背的纹身,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报复,那是我人生第一次打小报告,是我告诉了值班的老师。摧毁你世界的人不是我,可是我却无法逃脱这份罪责。这四万远远不能说明什么,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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