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运嗟日厉,封疆诎保计。羽翼自凋残,益壮强胡势。
近交为远攻,豕蛇发狂噬。更复备御疏,轻兵入幽蓟。
坚城碎倾刻,将吏沙场毙。血赤滦河水,横尸山可俪。
哀哀士女徒,沦落腥膻制。上屋宵旰忧,白日重关闭。
羽书遍天下,征调尽精锐。笑彼狂逞者,应就长绳系。
独溯祸之源,怒起欲裂眦。谁令牵制人,断首穷荒际。
同室横戈矛,虏和乘其弊。误国竟何如,天诛想难贳。
着棋,有虚着作实着的;行兵,有虚势作实势的。如目今福建郑之龙擒李魁琦,打听外洋有红夷,他不敢出洋,因而发兵攻之。红夷原非为我来,我却借其势成功,此善用人者。又如奴酋志无日不在中国,毕竟与虏酋结了亲,成了自己羽翼,才方入寇。我却一个帮手决留不得,致起大祸。
六月中毛帅死,东江四协,只限兵两万七千,关上给粮,又把徐敷奏、刘兴祚两协留在关上,东江所有,不过万余,奴酋早已知他不能做捣巢事业了。锦宁山海有兵十余万,又有赵率教、祖大寿一干,他却要乘虚窥伺蓟镇地方,有喜峰、大安各口,可以入犯。外边却有属夷东酋为我打探,他却于六月后,差人各将金帛与他结亲。这虏酋贪他利,惧他威,也便结了,既结亲,却死也为他,勾引他自大安各口入犯。但是河西哨探是什么哨探,款西虏是什么款,奴酋大举由边外来,哨探不知,西虏也不报。先是十月二十五日秦代家人鞑子朝浪伯彦来报,奴酋七万鞑子,谋在二十六日犯喜峰、马兰、大安口一带地方,只见二十七日早,果然鞑兵无数,从大安口进。先是宣武营参将周镇领兵拒守,后边参将张福安接应,不一时被他杀得大败,两个守官也不知下落了。一支从龙井口来,一个游击王纯臣去迎敌,也没音信,他已是进口来了。此时飞报至京,奴酋前锋早已分三路入围遵化。石门驿驿丞慌忙打点下程米面酒肉迎接,奴酋大喜,复他原职。马兰路参将张万春率兵战败,逃入城中,鞑贼围城索要,只得同个王秀才出迎。王秀才奴酋与他做守备,张万春仍前职,还差他旗牌李友武,拿令箭来将军关招降人民,守关拿送巡抚砍了。一路军民无非剃头迎降,任他将妻子奸淫,家财掳掠。
人染腥膻气,家无担石储。荒城扃落日,野城尽丘墟。
初四日,山海镇守大总兵赵率教,奉旨督领大兵,前来援应遵化。约莫巳时,将到遵化,忽然奴酋大兵来到,大战两个时辰。不料奴兵众多,将赵总兵围绕得不通风,赵总兵力战,再不能够脱身,正战时,又被奴兵一箭,射中心口,落马而亡。其余部下,俱遭杀害。
锦州血战著奇功,英武看疑马服同。谁料天亡难自展,沙场热血洒孤忠。
赵帅既败,城中更自震惊,贼回得胜军攻城。初五日,架有软梯等项攻城,城中也放有炮石拒敌,打死鞑贼二百多人。却又奸细在城放火,守城的惊惧顾家,早为他把软梯自城西北上城,已陷了。城中巡抚王元雅自缢,奴贼阿卜太径自入城,驻扎巡抚衙门,差官四山招降。
塘报入京,圣上早已知道,传旨催督师进关,催保定宣大已调援兵,着山西、山东、河南各发兵三千,调总兵侯世禄、满桂来京防守,各省直督抚,各发兵入卫。又因召对陈言,超擢庶吉士刘之伦兵部右侍郎,协理部事,布衣申辅创言车战,躐授都司,再加副总兵,给银七万,造车募兵。礼部侍郎徐光启,万历中曾开府练兵,如今仍着他同编修李建方,指挥训练。副将以下不用命者,军法从事。又因本兵王尚书,贼兵入犯,方略不闻,又失于侦探,初时圣问,不知是何处虏兵,后边遵化失守两日才报,圣上将来下了狱勘问。督师因圣旨严催入关,因缺饷上本道:乞给援兵一饱。圣旨既催户部立发粮草,又发御前银一万两,差御史一员,制买肉食并酒给犒。此时奴兵已渐过蓟,满总兵、尤总兵已都到城下,圣赐满总兵盐菜羊酒。京城大备战守之具,每门分勋戚大臣把守,后又差内臣协守,俟虏平仍行撤去。严处了几个守具不完的官,一个不急浚河的官。屡屡传旨,督催奖赏各路进援将士,传谕轸恤百姓。
圣谕:朕谓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凡我畿甸赤子,皆祖宗二百六十年来休养生息之余。属者奴孽狂逞,闯我郊甸,横肆虔刘。遵化一带民人,初遭诛降,旋被屠戮,我民愚蒙被胁,究无一完。朕痛悼伤恻,中夜不守,朕即日寸剿贼夷,另行招抚存恤。则在尔京城百里,或累代土著,或商贾流寓,朕实痛,无时无刻不甚于怀者。今督师袁崇焕精兵已至城外,总兵官满桂、侯世初、尤世威、张鸿功,巡按解经付、郭之琮,火器都司王邦政等,先后援兵,次第鳞集,贼人深入内地,授首已在兹时。即昨有旨,编派守垛民夫,不得已而后用,亦为尔等身家所系。已敕所司,明示晓谕,严禁需索,征讨事后,俱免差役。尔士庶商贾人等,正宜一意安心,各循生理,保固封疆,共享太平,毋听狂徒讹言惊疑煽惑,自取罪戾,或干法纪。都察院便行五城御史大张榜示,谕慰通知,有煽播讹言,簧鼓众听,乘机抢掠,敢行猖乱者,即便擒拿,奏请正法。其有误被奸驿胁诱摇惑者,许指名据实出首,所首得实免首者本罪。正阳、崇文、宣武三门,仍照常通行,以日出启,以日落下键,入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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