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天网恢恢焉可逃,助逆强僧杀戮遭;
国运当兴归大宋,被诛失计女英豪。
当下段小姐见父亲发怒要斩,即便说:“父亲不必动怒,待女儿禀明。”段洪说:“有话快些讲来。”小姐说:“女儿自那日出敌,只望取胜,岂知反败了,无面回关见父至此。一程走到芦台关,多蒙兰英贤妹相留两月,今日起兵相助,日夜催师行程,只赶至此处。但黑夜之中闻人说出风声:打破阵图放走了宋人,打开五架囚车。又闻父亲与王长老前去劫取大宋之营。是以女儿一闻,与公主前来接应,并无反意,望乞父亲鉴察参详。倘因一时之怒伤害了女儿,岂不有屈难伸,且臭名难免,爹爹于心何忍?”当时,段洪听了女儿一番言词,料必不是谎说,正在沉吟思想。有王和尚闻段小姐之言,看见段洪疑惑,喊声:“元帅,令爱句句忠诚实说,有何虚言,元帅何必执性生疑!”段洪听了便说:“你既请得公主前来,如今在于何处?”小姐说:“现在中军队伍中。”段洪说:“她既在中军,何不请来相见。”
公主闻请,催马上前,称声:“元帅。王法师,奴兰英甲冑在身不能全礼,休得见怪。”说完,打拱。段洪与王禅师忙答礼,同说:“有劳公主起兵相助,感谢不尽。”王和尚又呼:“公主与小姐,你二人一路而来,谅必知情,不知贫道的阵法何人打破,可对我说知。”二人听了一惊,公主忙唤:“法师,若问你阵法谁人打破,我们不知。但带兵来到阵,隔二三里但闻败残和尚说‘阵被宋人打破了’,我二人一闻此说,正赶上阵前,意欲除杀宋师。未到阵前,只远远见灯光照耀一派红光,喊杀如雷,料想此阵已破,只得回兵,意欲进蒙云关。又闻耳风,元帅、法师去劫宋营,特回兵前来帮助。”
王和尚闻言,信以为真,吓惊不小,说道:“此阵虽厉害,已被他打破,想来天命有归,中原天于洪福非轻,自有神明相助。看来贫僧虽有法力终于无用,只恐有败无赢,枉用心神徒开杀戒耳。”王和尚想到此处,把刚强杀伐之雄心性灰冷了。公主、小姐见他信以为真,方才安心。公主想:“这秃贼往日攻取各城,依仗法力哄动南王作叛,即将所取地方妄加杀戮,今日强狠在哪里?我何不哄他?出其不意杀了他,然后劝段伯伯投降大宋,有何不妙,如此姐姐姻缘又就了。”想罢,呼声:“禅师,不但大宋神圣佑助他,还有一句稀奇的话,只众军前不可说,恐乱了军心。”王和尚说:“不妨。”公主道:“不可,不可。须要法师行近,细细说的方好。”王和尚听了,心中疑惑一会:“公主有何稀奇之事,且请说来。”将坐骑跑上数步,指望王兰英说什么机密大事。公主暗暗挽着王和尚,手起刀落早已挥为两段。
有段洪吓一大惊,喝声:“王兰英,你将长老杀死,定然要反了投顺宋朝!”公主呼声:“老伯父你还不知么?”将段小姐的事情一一说知。段洪闻说,大怒,气得三绺长须根根直竖,喝声:“你等不由我做主,私降敌人,此玷辱门风之女,我今不杀你这个丫头,誓不为人!”说罢,拍马抢上,双手持刀向段红玉砍去。公主双手驾住。段洪见她架住大刀,复又横刀斩去,公主又横刀挡过,呼声:“老伯父,且暂请息怒,听奴奉告一言。大宋天子乃受命之君,中原之主,运会当兴。我南天王,乃一叛逆布衣。初起时,尽是匪贼亡命之徒,僭夺了交趾,妄自称孤道寡。所行非义,所做非仁,焉有甚福荫成其大事?纵使他再攻僭得一二省,亦不济事。中原大国兵多将广,文忠武勇,天命所归。审时度势,南蛮不久必为所灭。即我父王,久有降宋之心,但未得线引耳,苟有机会必然降顺天朝。但今老伯父不降宋,必有大祸临身。”
段洪说:“不降宋何得有祸?你且说来。”公主说:“这王和尚乃奉南王之命来助阵,不是死于敌人之手,乃在你关自杀死他。倘他手下一泄出言,言你陷害于他,南王岂不动怒?况达摩军师又与他是道友,在南王跟前劾奏你私杀命官,那时,一家性命不能逃脱,不是大祸临身么?倘老伯父不听我谏言,奴即赶往昆仑关,奏你私杀法师,脱了我的于系。”段洪说:“你杀他,反诬我的!”公主说:“奴只脱了干系,何分你我?”段洪想:“这丫头自然厉害,倘她当真诬奏起来,一家性命休矣。”说:“罢了,今从你二人陷我于不义的。”段小姐、公主大喜,合兵一处,吩咐埋葬了王和尚尸首,一同回关。段洪命段虎查点府库,预备来日投降。是夜,父子兄弟公主五人议论投降。这一番言语不必细述。
又说狄龙五人杀出重围,天色黑暗,辨不出路途,况地头广杂,五人只管慢行。走到天明一看,众人惊疑勒马,说:“我昨夜无暗,只管跑走,如今走错了,不知此是什么地方?”张忠说:“南蛮地广人稀,又无村民一问去路,又无人指引,如何是好?”廷贵说:“我们何不跑上前面高山看看,找了出路。”众人于是走上山头,只见山侧松林下,有两人在此抬头张望。五人一见,说道:“有了,那山上有人在此。”狄龙说:“待我去询问路途。”催马去了。张忠对李义说道:“公子年轻,此去问路,山上人装束不同,不知是好人是歹人?倘有失足,上他们的当了。”二人即拍马追上。狄龙在前,张、李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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