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月流风无比自然地揽着若瑾的肩头,还貌似嫌弃地轻轻捻一捻她身上披的那件褡护,胡戟额头的青筋难以克制地蹦了蹦。
月流风虽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棍,在江湖上声名也不甚佳,行事全不分是非善恶,仅凭一己喜好。此次进京已几次同他相遇,倒像是在为他人办事,难道堂堂千仞门门主还要受命于人?
眼前这位若瑾姑娘除了医术高得让人匪夷所思,其他地方怎么看都是个养在深闺的千金闺秀,怎么会同月流风这等人如此熟稔?况且这姓月的的一来,话里话外简直是在宣示他对若瑾的所有权。胡戟忍不住冷哼一声道:“倒不知月门主倒有如此古道热肠!”
若瑾又不傻,哪里察觉不出这两个男人看起来都面带微笑,实际上却是剑拔弩张。上次在太平兴国寺他们就打了一架,也不知到底有什么过节。那日就是胡戟落了下风,身上至今还留了暗伤未愈,今天又为救自己受了重伤,万一两人一言不合又开打,那这个现成亏他就吃定了。
再说,月流风也表现得太亲密了些,他又不是她什么人,做什么这恩情要他来替她报?若瑾不自在地挣开月流风的手臂,岔开话题问道:“你说连翘她还活着?那丁香呢?你有没有见到?”
月流风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又替若瑾把那褡护紧了紧,答道:“瑾妹妹放心,丁香无事。至于连翘,失血过多又脱了力,我已叫人先替她止血。只是她胸腹间中了一钩颇深,若不及时救治,只怕撑不了太久。”
若瑾闻言太急,忙道:“那你快带我去,也许还能救她!……你可能带我离开此处?”月流风微笑道:“瑾妹妹莫慌,流风既然下得来,自然就上得去。”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走!”若瑾急急道。月流风一点头,伸手揽住她的腰肢转身就要提气上纵。若瑾忽然意识到不对,忙止住他:“等等!还有胡将军呢!”
月流风停住身形,回头看了一眼依然盘膝坐在地上的胡戟,似笑非笑地眯了眼道:“这山崖说高不算太高,说低也着实不算低。瑾妹妹你身如轻柳自然无碍,可要流风再带上这位胡将军……”
月流风对他的敌意根本是明明白白写在脸上,胡戟也压根不愿承他这份情,不等月流风说完就开口道:“不劳月门主大驾,若瑾姑娘也不必担心。胡某自有属下在附近,想来此时也快到了。救人要紧,若瑾姑娘请便。”
毕竟挂心着连翘的伤势,若瑾只犹豫了一瞬就下定决心,遂趋前两步把荷包解下来递给胡戟,歉意道:“救命之恩,若瑾没齿不忘。这里面还有几粒丹药,将军每隔六个时辰服两粒,于伤势大有益处。稍后若瑾必亲自登门助将军疗伤。”
看着那个被胡戟毫不客气地纳入怀中,月流风挑起眉梢刚要说什么时,忽然脸色一变:“来得好快。”
若瑾还茫然不知所以,胡戟也听见了什么。此处是险地而非绝地,从西北角转过去便有一条蜿蜒小路盘山而上,直通到山顶栊翠庵。
侠以武犯禁,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武林人士身涉朝堂之争乃是大忌。月流风为替师父报恩为晋王办事是事实,他再是不羁也不肯轻易叫人知道。何况今天的追杀是晋王在背后一手策划,他亲手破坏来救若瑾,传回去总有些麻烦。他自恃武功凛然不惧,只怕对若瑾会有妨碍。因此月流风不愿在此时与外人朝相——胡戟倒罢了,他是北定王府的人又与晋王不对付——其他人还是避开的好。
想到此处,月流风只在若瑾耳边说了句:“有人来了。流风先行一步,连翘和丁香我着人先安置在张家别院,瑾妹妹尽快赶来。”没等若瑾反应过来,他倏忽之间已经不见踪影。
若瑾尴尬地望望胡戟:“……胡将军,不然我现在先替您施针?”胡戟面无表情答道:“不必急于一时,胡某的侍卫恐怕快到了。”看若瑾无言点头,裹紧外衣不停地打量周围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胡戟忍不住问道:“连翘是谁?”
若瑾知道连翘命在旦夕,心里焦灼万分。听胡戟问起,眼圈儿都禁不住红了:“连翘同丁香都是我的贴身丫头。连翘会点功夫,方才为救我跟那个独眼恶棍拼了命。若不是她,我等不到将军救我,当时就死在那马车上了。——将军的侍卫怎么还没到?”
“那月流风又同你是什么关系?”这句话在胡戟舌尖打了几个转,终究没有吐出来。他又不是她什么人,有什么立场来问这个。
恰此时,从山崖西北转角处转出几个人来,走在当先的正是胡戟的侍卫吴钩与唐刀。吴钩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山道上下来,脸色白得像刀刮过的骨头没半点血色。
一眼看见自家主子正盘膝坐在当地,堂堂七尺高的汉子眼泪当时就下来了:“我的爷!”胡戟皱眉嫌弃地看着他道:“本……本将军不是没事么?把你的眼泪鼻涕擦干净再说话!”
唐刀也没好到哪里去,总算还记得后头还跟着别人,忙侧身让那人下来,口中道:“王爷小心。——将军,福平郡王亲自来了。”
胡戟同若瑾都吃了一惊,来人面如冠玉目如点漆锦衣皮裘一副龙子凤孙派头,居然真是福平郡王赵昳。他人还没走过来,已开口笑道:“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郡主同胡将军都安然无恙。”
郡主?胡戟却是此时才知晓若瑾的身份。这阵子寿昌郡主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他是知道的,可他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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