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依克唐阿奉天将军满洲马队以光绪二十年八月派为钦差大臣。
二、宋庆提督新募军以光绪二十年月派总统前敌各军。
三、吴大澄湖南巡抚湘军以光绪二十年十二月派为帮办军务大臣。
四、刘坤一两江总督湘军以光绪二十年十二月派为钦差大臣。
其余先后从军者,则有承恩公桂祥(慈禧太后之胞弟),副都统秀吉之神机营马步兵。按察使陈??,布政使魏光焘,道员李光久,总兵刘树元,编修曾广钧,总兵余虎恩,提督熊铁生等之湘军。按察使周馥,提督宗德胜等之淮军,副将吴元恺之鄂军,提督冯子材之粤勇。提督苏元春之桂勇,郡王哈沐之回兵,提督闪殿魁新募之京兵,提督丁槐之苗兵,侍郎王文铈、提督曹克忠奉旨调团练津胜军,某蒙员所带之蒙古兵,其间或归李鸿章节制,或归依克唐阿节制,或归宋庆节制,或归吴大澄节制,或归刘坤一节制,毫无定算,毫无统一。识者早知其无能为役矣。
九连城失,凤凰城失,金州失,大连湾失,岫岩失,海城失,旅顺口失,盖平失,营口失,登州失,荣城失,威海卫失,刘公岛失,海军提督丁汝昌以北洋败残兵舰降于日本,于是中国海陆兵力遂尽。兹请更将李鸿章生平最注意经营之海军,重列表,以志末路之感:
经远铁甲船沉黄海
致远钢甲船同同
超勇同同同
扬威同火同
捷顺水雷船夺大连湾
失名同沉旅顺口外
操江木质炮船夺丰岛冲
来远铁甲船沉威海卫
威远练习船同同
福龙水雷船夺刘公岛外
靖远钢甲船沉同
定远铁甲船降刘公岛中
镇江同同同
平远同同同
济远钢甲船同同
威远木质船同同
其余尚有康济湄云之木质小兵船,镇北镇边镇西船中之四蚊子船,又水雷船五,炮船三,凡刘公岛湾内或伤或完之船,大小二十三艘,悉为日有。其中复有广东水师之“广甲”、“广丙”、“广乙”三船,或沉或降。自兹以往,而北洋海面数千里,几乎无有中国之帆影轮声矣。
当中日战事之际,李鸿章以一身为万矢之的,几于身无完肤,人皆欲杀。平心论之,李鸿章诚有不能辞其咎者。其始误劝朝鲜与外国立约,昧于公法,咎一。既许立约,默认其自主,而复以兵干涉其内乱,授人口实,咎二。日本既调兵,势固有进无退,而不察先机,辄欲倚赖他国调停,致误时日,咎三。聂士成请乘日军未集之时,以兵直抵韩城以剿敌,而不能用,咎四。高升事未起之前,丁汝昌请以北洋海军先鏖敌舰而不能用,遂令反客为主,敌坐大而我愈危。综其原因,皆由不欲衅自我开,以为外交之道应尔,而不知当甲午五六月间,中日早成敌国,而非友邦矣。误以交邻之道,施诸兵机,咎五。鸿章将自解曰:“量我兵力不足以敌日本,故惮于发难也。”虽然,身任北洋,整军经武二十年,何以不能一战?咎六。彼又将自解曰:“政府掣肘,经费不足也。”虽然,此不过不能扩充已耳,何以其所现有者,如叶志超、卫汝贵诸军,素以久练著名,亦脆弱乃尔?且克减口粮,盗掠民妇之事,时有所闻,乃纪律而无之也。咎七。枪或苦窳,弹或赝物,弹不对枪,药不随械,谓从前管军械局之人皆廉明,谁能信之?咎八。平壤之役,军无统帅,此兵家所忌,李乃蹈之,咎九。始终坐待敌攻,致于人而不能致人,畏敌如虎,咎十。海军不知用快船快炮,咎十一。旅顺天险,西人谓以数百兵守之,粮食苟足,三年不能破,乃委之于所亲昵??冗忄匡怯之人,闻风先遁,咎十二。此皆可以为李鸿章罪者。若夫甲午九、十月以后,则群犬狂吠,筑室道谋,号令不出自一人,则责备自不得归于一点。若尽以为李鸿章咎,李固不任受也。
又岂惟不任受而已。吾见彼责李罪李者,其可责可罪,更倍蓰于李而未有已也。是役将帅无一人不辱国,不待言矣。然比较于百步五十步之间,则海军优于陆军,李鸿章部下之陆军,又较优于他军也。海军大东沟一役,彼此鏖战,五点余钟,西人观战者,咸啧啧称赞焉。虽其中有如方伯谦之败类,然余船之力斗者,固可以相偿,即敌军亦起敬也。故日本是役,惟海军有敌手,而陆军无敌手。及刘公岛一役,食尽援绝,降敌以全生灵,身殉以全大节。盖前后死难者,邓世昌、林泰增、丁汝昌、刘步蟾、张文宜,虽其死所不同,而咸有男儿之慨,君子愍之。诸人者,皆北洋海军最要之人物也。以视陆军之全无心肝者,何如也?陆军不忍道矣。然平壤之役,犹有左宝贵、马玉昆等一二日之剧战,是李鸿章部下之人也,敌军死伤相当云。其后欲恢复金州、海城、凤凰城等处,及防御盖平前后几度,皆曾有与日本苦战之事,虽不能胜,然固已尽力矣。主之者实宋庆,亦李鸿章旧部也。是固不足以偿叶志超、卫汝贵、黄仕林、赵怀业、龚照??等之罪乎?虽然,以比诸吴大澄之出劝降告示,未交锋而全军崩溃者何如,以视刘坤一之奉命专征,逗留数月不发者何如。是故谓中国全国军旅皆腐败可也,徒归罪于李鸿章之淮军不可也。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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