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人,天生喜欢疑神疑鬼,据说不只是少数人。有人形于色,有人藏于内,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自然也有各自所不能说的恐惧。
人生何其艰难,要安全活到终老。
我小心翼翼不让自己多冒一点险。
小时候有一次,我在家门口玩耍,过来一个阿姨拿着根棒棒糖让我过去帮忙跟小弟弟玩,我抬头看她手指处是一辆开着的面包车,车里坐着个吃着手指的小男孩,我一手接过糖,然后迅速地跑回家去了。后来听说邻居家有小孩不见了,那阵子家长看管得我们很严,做完功课只能在家里呆着。我们一群小孩曾一起讨论过,有人看到他很开心地跟一个阿姨走了,这让我害怕了好长一段时间,我总担心那个女人会回来找我要回那根棒棒糖,然后说没有就得跟她走。邻居家小孩再也没找回来,我对这件事一直未能忘怀。
小时候的事对人产生的影响,有时候也许是一生。
这么说虽然可能有些夸张了,但是一千种人就有大于一千零一种的活法,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认为的,但是我的小心,让我逃过了数次的危险,我依赖并需要它。
我站在窗前,对面那扇窗依然挂着厚厚的窗帘,什么也看不到,但是我能感觉到那里有双眼睛,透过望远镜正盯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有句话叫越想越害怕,我感到一阵心颤,有什么东西正在逼近我,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我害怕会有人来找讨要什么。
我不知道她是否已经知道我刚刚的举动了,又觉得一切肯定都逃不开她的眼睛。
假装一切如常对我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困难。我伸手拉上许久没用的窗帘,才感觉能自如的呼吸和行动。
第二天我请了一天的假在家收拾行李,所幸东西并不算多,一个上午就搞定得差不多了。房东那边已经通知了,我没有要求退还这个月的房租,她嘀咕了几句也就放过我了。
我连口气都没歇,提着行李直奔朋友处。
我编造了另一个故事,假里面夹带着一点真的,这对我来说非常简单,我惯性喜欢一些谎话,对别人袒露太多不是什么好事,一个人的秘密才是安全的。
住在对面楼里的女朋友神经质让我难以忍受不堪其扰,于是只得落荒而逃。
他认为跟对窗谈恋爱这种事极其浪漫,最终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但这并不妨碍他想深入了解,他抓着我兴致勃勃地想继续谈论。
我只好告诉他,也许是我也许是她,我们之间总有一个人是神经病。
朋友大笑不止,似乎是听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无奈的耸耸肩,闭嘴不再言。
也许是我太过严肃,他意识到不该以此取乐,把笑声控制住了,但是憋笑的样子太过滑稽,反而让我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出来。
我不想再和任何人谈论这件事,这不是个会让人双方都愉快的话题,我知道过去的总是会过去,只要你别揪着它不放。
我在朋友家暂时安顿下来,他欲言又止,最后伸臂过来拥抱了下我算表示了欢迎,我们一起出去吃了个饭。
一切又回归如常。
找房子花的时间比我想象的要长。我不想要楼层靠得太近的房子,这个城市的房子又到处都是,一栋挨着一栋,平时不会注意,找起来才现一栋挨的不要太紧的房子居然这么费劲。
房子是越住越近,秘密却只会越来越多。
又一个星期后,我终于在一栋卫校旁的小区里找到了合适的房子。
一样的楼层,一房一厅,房子的窗一面对着小区的一块绿化空地,一面是卫校的操场,只望到一片的郁郁葱葱的树木。
躺在新房子里,我只感到身心无比的放松。就算是朋友,也还是有不便的地方呀,尤其是之后他不断想再谈论那件事,还提议要一起回去看看,似乎对我传说中的前女朋友颇有兴趣。
这让我无比的厌烦,我的过去已经翻章,容不得任何人深究,最后它才会慢慢地不存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们甚至没怎么再联系。
那天刚好放假,想到我们许久没有联系,我打通他的电话准备去他家玩玩,才被告知他搬家了。
他电话里声音听起来很兴奋,语焉不详,说是需要些时间,过阵子再请我过去。
结果打了个电话反而让人一头雾水,去他家的想法只好打消,刚好我也有点事。
之前走得太过匆忙,不小心把小区邮箱的钥匙也收走了,趁着有空还是赶紧送回去,房东说房子已经租出去了,让我直接交给现任房主就行了。
脚踩在之前走过很多遍的路上,心里颇多感慨,小区里人来人往,买菜的带小孩的上班的,跟我现在住的地方没有任何区别,有种越想自己越是傻的感觉。
我站在大楼前抬头望,太高了只能看到窗的轮廓,不知道现在的房子里住的是什么人?有人从楼道里出来,我趁机进去。
楼道还是老样子,我一阶一阶慢慢地往上走,等站在房门口的时候居然没来由一阵心悸。
我一边敲门一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才敲了两下就停了下来,我想到了某种可能,也许现在住在这个房子的不是别人。
再也没有比这时候心想事成更吓人了,我一抬头就是那张脸,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差点一脚踏空。我半边胳膊靠着墙稳住身体,脸上的惊讶已经收回,只是一时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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