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的一个礼拜,物流停运了。于是,我暂时关闭了网店。期间,我曾接到过三四笔单子,但卖出的都是骨灰盒,赚得都是些小钱。用老妈的话来说,还不够打几圈麻将的呢。农历二十的那晚,余杭下起了小雪,我们全家人一起吃着火锅。饭局很简陋,但气氛却很欢快。老爸兴致勃勃,拉着我喝酒。说实在的,二十几年来我们父子两还真没一起喝过酒。或许是他认为我长大成人了,想用喝酒的方式来庆祝我的“成人礼”。我很珍惜这次机会,决定跟他来一场不醉不归。然而,孟老师的一个电话却让这美好的一切成为泡影。孟老师就是我大学时期的论文导师,早些天我曾将那件从墓穴中带出来的官服拍成了照片并发了电子邮件给他。希望他能帮着鉴定一下,当然如果能找到买家就更好了。
孟老师在电话里告诉我,他的一位藏友对于我的官服很感兴趣,希望我能拿着官服去一趟绍兴。因为他想亲眼见见,如果物品货真价实,他愿意出高价买下来。
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如果这桩买卖成了,那么我就会在一夜之间变成百万富翁。于是,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我们约定好时间,明天下午两点,在绍兴仓桥直街一家名为“老房子”的咖啡屋见面。从余杭到绍兴只要一个半小时,交通十分便利。如果一切顺利,我还能赶回家吃年夜饭。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打包好官服,顺带拿了点钱就出门了。坐车到九堡,然后赶上了最早的一般大巴。大巴路过钱江大桥的时候,我听了会潮声就睡着了。等我睡醒,车子已经驶进绍兴客运中心。出了车站,我招了一辆出租车,径直前往仓桥直街。
仓桥直街是绍兴著名的历史文化街道,全长约1.5公里左右,老街主要有河道、民居、石板道路三部分组成。民居多为清末民初建筑,具有浓郁的水乡风貌。因为,正好赶上大年三十的日子,我走入老街,分外感受到了年味。
老房子咖啡屋坐落于街道尽头的拐角处,是一家书卷气极浓的咖啡屋。在我之前屋里总共只有两个客人,分别是孟老师和他的藏友。而当我进屋后,老板娘便关上了店门。她招呼我入座,并问我要喝些什么。我随意地说了声:“拿铁,谢谢。”紧接着便和孟老师寒暄起来,几句客套话后,我们进入了正题。
经孟老师介绍,我认识了他的那位藏友——“黄老邪”。黄老邪是雅昌艺术网上的一个博主,主要写点关于明清两朝的收藏热点,已经是颇具有名气。黄老邪的年纪在四十上下,带着一副黑框眼睛,发际线略高,露出一个油光铮亮的额头。他笑着向我打招呼:“松先生,你好。”
我和他客套了几句,便拿出了自己的宝贝。黄老邪接过手仔细研究了一番后,给了我满意的答案,他很确定的说道:“这是一件真货,年份应该是在清朝末期。”
“真的吗?”我喜出望外,激动地险些将手里的咖啡给洒了。
“我可以用自己的名誉做保证。”黄老邪自信地点了点头。
“黄老师是行家,雅昌艺术网上很多藏家都是找他来鉴定的。他老人家金口一开,那便是权威。”孟老师跟着补充了一句。
“老孟,你言过了。”黄老邪被他说得有些难为情,继而将话锋转到了我的身上:“松先生,这件藏品我要了,你给开个价吧。”
我听完一时语塞,因为自己是外行人,根本拿不准价钱,说少了吧,自己吃亏,喊高了吧,生怕得罪了黄老邪,让孟老师难堪。
“松林是外行,他哪里知道价钱,要不这样吧,黄老师你给他估个价?”孟老师看出了我的心思。
“这……”黄老邪有些犯难,困惑地望了我一眼。
“是啊,黄老师。你就给我估个价吧,我相信你。”我微微一笑,表明了态度。
“那好吧。”黄老邪叹了口气,心里终于释怀了,他接着说道:“你这件清服虽然年代近了些,但却是宫里的宝贝。换句话说,这件衣服曾是某个太监穿的。”
“太监的衣服?”我听了有些吃惊,两只眼睛瞪得跟个灯笼似的。
“没有错,这是一件太监的官服。”黄老邪点了点头,又说道:“从衣服上绣的图案来看,这名太监还是个领事。”
紧接着,他向我普及了一些官服等级的知识,但我都听得云里雾里,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其实,我压根不关心官服的等级,我关心的只是钱。就怕这衣服是太监穿的,身份卑贱了点,卖不出好价钱。
“我给你一百五十万吧。”最后,黄老邪用商量的语气,给我报了价。
我早前的心理价位在一百万上下,他这一百五十万的报价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于是,我只是沉吟了片刻,便拍了板:“成交!”
我把货交给了黄老邪,黄老邪则给了我三张银行卡,我拿到手上仔细看了看,分别是农行、建行以及兴业银行。黄老邪说这三张卡上各有五十万,叫我去银行取出来即可。接着,我们双方有签定了一份简易的合同,保证人是孟老师。根据业内的规矩,我要支付孟老师百分之十的中介费用。但孟老师很慷慨,他婉拒了我的佣金,只是半开玩笑的说了句:“你以后下土了,记得叫我一声。”
嘿!原来他是把我当成了盗墓贼,真让我哭笑不得。我没有过多的解释,因为自己所从事的行业也没比盗墓贼光彩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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