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音没想到,自己第一回逃婚,就被逮了个正着,也不知是她太不小心,还是二娘太过谨慎。从小到大她吃的穿的虽然差,但胜在自由。二娘有心将她放养成个缺乏管教的野丫头,以此来体现华珍珍的端庄贤淑。这回是她第一次被关起来,才深切体会到什么是牢狱之苦。连上个茅房,外头都有七八个大汉牢牢看着。
眼看着成亲在即,她一天天越来越狂躁。不出去就不能找人来帮忙,硬闯的话,凭她这点气力,还没出房门三步就会被放倒。放倒也就算了,万一惹恼了二娘,把婚期往前一赶,她岂不是更没希望了?
想来想去,她只好使出杀手锏——夏菊。
“啊?为什么是我啊?”夏菊不解,“小姐你都没有办法,我哪有什么辄?我看小姐你还是认命吧,反正你也决定不再见李公子了。”
“你懂什么?”华音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绕着,“这是我的终身大事,我绝不会任二娘她们摆布。就算将来我嫁的是一个比赵公子不堪许多的人,那也要是我自己挑的。她们要对付的是我,你出去比我容易得多。想办法帮我传个消息给闵隽尘,就说,我把我的性命托付给他了,他无论如何,一定会救我的。”
夏菊咬了咬手指:“万一闵大夫不为所动,让小姐你干脆嫁人呢?”
华音呆住,她倒是没想到这一层。不过以之前闵隽尘的态度来推测,他还真有可能见死不救。那家伙最近不知哪根筋不对,态度时好时坏的。思虑了下,她把娘亲留给她的一块玉佩放到夏菊手心:“你告诉闵隽尘,如果他不帮我,这块玉佩就留着给我陪葬用吧。”
“小姐,你这招也太狠了!”夏菊由衷地嗟叹,迅速地举手跟保镖哥哥申请上茅房,然后趁着他们不备,偷偷溜出了华府。
闵氏医馆中,闵隽尘握着夏菊千辛万苦送过来的玉佩,盯了半晌,道:“嗯,成色不错。”
夏菊差点栽倒在地:“闵大夫,我们家小姐在等你救命呢。你要是不去救她,她一定会自杀的。”
闵隽尘揉了揉眉心:“自杀这种谎话肯定是她教你说的吧?”
夏菊咦了声,很是惊讶:“你怎么知道?”
闵隽尘冷冷一笑:“吃个药都怕苦的人,怎么会有勇气自残?你回去吧,告诉她,我答应了。不过她又欠我一个人情了,不知用什么来还?”
夏菊回去一五一十地把话转述给华音,后者听罢,哀叹了口气:“夏菊,看来我们是不能远走高飞了。为了小姐我的终身幸福,那几万两银票你就当没见过吧。”
夏菊闻言把头一偏,眼泪哗哗:“就知道小姐你靠不住。”
三月初八,苏必欣迎娶太学周教授之女,在府中大宴宾客。李秋狄身为兄弟,自然不得不到场道贺。一派喜庆的气氛中,他却难以舒展笑容,苦涩得停不下手中的酒杯。
动员了所有的人脉,用尽了所有的办法,整个金陵,竟找不到一个叫朱黎黎的人。崔岩对他说了一句话,让他醍醐灌顶:“除非金陵根本没有一个叫朱黎黎的人,否则,不可能一点线索也没有。”
是啊,他竟没有想到,她可能根本不叫这个名字。她不让他登门拜访,也从不提她家是做什么,父母是何身份,如此小心翼翼,大概从一开始就有意瞒着他。可到底是为什么?
身份的悬殊?她从没伪装成高门淑女。求财而来?直到她失踪,她也没和他要过任何东西。他倒宁愿她是怀着目的而来,这样,目的不达成,她至少不会轻易离开。
他也试过去洛阳别院找她,可别院里已经空空如也,周围的邻居也无人知晓,住在别院里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她的一切,神秘得像是迷雾。他深陷其中,却看不到一丝亮光。
一片热闹声中,有人踩着碎步走了过来。
“秋狄……”声音轻柔而胆怯,却饱含着关切。李秋狄抬起头,见华珍珍站在跟前,精心妆扮过的姿容在金陵贵女中显得出类拔萃,眼神若一剪秋水脉脉投向自己。毫无疑问,她是极美的,可是,看着她,他却只是更多地想起另一个人,越觉得心底苦楚得难言。
饮尽杯中的酒,他站起身来,道:“此处风大,二小姐还是回大厅吧,以免受凉。”转身便要离开。
华珍珍在后头道:“那个女人都离开你了,你还这么放不下她吗?”
李秋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看来所有人都知道,他堂堂京城第一少贵竟被一个女子给耍得团团转。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是个退而求其次的人。
“二小姐还是将心思放在别人身上吧,李某自问不解风情,难以体会二小姐的美意。”说罢,径自走开。
华珍珍咬着唇,忿恨地看着他的背影。
李秋狄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转身面对她,道:“有件事情,想和二小姐你解释一下。”
华珍珍目露惊喜之色,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得他道:“上一次在华家,其实并非大小姐破坏了你我的饭局,是我利用了大小姐。此事的过错完全在我,还请二小姐不要迁怒旁人。”
华珍珍眼中的光彩一点点暗沉下来,直到李秋狄的身影消失不见,突然流下泪来:“还说不是因为她?如果你不是心里有鬼,何必要特意解释这些呢?”
苏府的婚宴一直举行到晚上,烟花盛放之后,华珍珍才带着醉意打道回府。马车行在广阔的街道上,原先还有其他的马车声在后头,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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