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都大酒店的景观房内灯火明亮。
唐宁哲看着窗外的都市夜景,他面前摆着一瓶烈酒,和两份餐点。
他眸色很沉,沉得连房间内的灯光都被他眼睛中的黑色所吞噬。
唐宁哲给了秦晴这里的地址,但实际上他并不认为秦晴会来。
秒针走过十二,约定的时间已到,结局就像他所预料的那样。
看着对座空荡荡的座位,唐宁哲空落落的眼睛里浮现出一抹苦涩。
他自嘲似的轻笑,正要拨通电话让服务生撤下餐盘时,门铃声响起。
唐宁哲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打开的门,但在看见门前站着的人是方逸时,他的确感觉到眼前刚刚燃起的光芒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见大门打开,方逸立马拿下墨镜,露出笑:“宁哲,我替你新接下了一部......”
砰地一声,门关上,方逸的声音被阻挡在门外。
——
秦晴接到唐宁哲的电话是在她到家一个小时后,同样也是在唐宁哲将桌上那瓶烈酒喝了一半的时候。
“放我鸽子?”秦晴摁下通话键,还没出声,就听带着几分醉态的男声传出。
秦晴,“你知道我不会去的。”
电话那头的男人没说话。
秦晴目光放远,长舒出一口气:“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大可以向以前一样对我视而不见,那样大家都好。”
“都好?”唐宁拿起桌上酒杯又灌了一口,“过得好的只有你一个人吧。”
从始至终唐宁哲都没有用很强烈的语气,但他没有起伏的声音却足以传达出他压抑着的情感。
“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秦晴,”唐宁哲反问,他表情淡漠且平静,“你不该表现出一副自己生活得很好的样子。”
唐宁哲望着天顶,他眼神陡然变得清冽:“秦晴,是你激发了我的破坏欲。”
秋风刮过树梢,月亮从乌云后露出脸。
秦晴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之下,她的声音里传达出一种想要放下的疲劳感,目光沉痛,“我想活下去......”
她重复,“唐宁哲,我想活下去,所以我学会了逃避......”
逃避?
唐宁哲抿紧了唇,他没有反驳,只是沉默。
分针走过一小格。
唐宁哲抬手搁在眼睛上,他掐断了电话。
小区院里子晚风微凉,楼下路人行色匆匆。
秦晴握住手机的手垂落在腿侧。
——
次日一早,
电梯停下,秦晴从电梯里走出。
她的出现,立马吸引了几个年轻助理的目光。昨日唐宁哲邀约秦晴共进晚餐的事已在办公室里传开。
但秦晴冷冰冰的形象,让那些满心疑问的同事望而却步,几个新来的助理数次走到她跟前都欲言又止。
有人撺掇王沁去向秦晴询问唐宁哲的事,王沁虽然心中好奇,但也知道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
昨天唐宁哲向秦晴发出邀请时,秦晴的脸色出奇的难看。这一点,王沁可是瞧得清清楚楚,她自然不会如了那些小助理们的心意,拿这事再去给秦晴增添不愉快。
看着秦晴走进办公间,关上门,几个助理惋惜的长叹。
王沁咳了两声,开始驱赶围在她身边的人们:“都散了散了!工作啦!”
办公间的大门隔绝了屋外的热闹,黄一觉正绑着绷带在办公桌前查看资料。
秦晴将整理好的文件放在黄一觉右手旁,她无声地看着黄一觉绑着石膏的左手。
黄一觉抬首,笑笑:“老人常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看来办完这个案子,我又要休息一段时间了。”
黄一觉最终只是得到了一笔赔偿,车祸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秦晴没有说话,停顿了一下,她转身离开。
安芷溪给秦晴打来电话是在三天后的下午。
她和秦晴约在律师事务所大楼对面的商场里见面,她在一楼餐厅里等着秦晴。
宽大的衣服套在安芷溪身上,就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一样。
秦晴见到安芷溪的第一眼时,她几乎没有认出安芷溪。
安芷溪太憔悴了,就像一天老了好几岁一样:眼眶下的黑眼圈没有抑制的在脸上延伸,嘴唇干裂,两色苍白。她整个人都被阴郁惊恐的氛围所笼罩着。
看见秦晴,安芷溪就像看见了救星一般,双眼顿时变得明亮。
“秦晴,”安芷溪握住秦晴的手,“帮帮我。”
一双干涸的眼睛里溢出了泪水。
秦晴刚要安慰眼前人让其冷静一些,就听安芷溪突然说:“案发前,张桂来找过我。”
秦晴惊愕地看着眼前人。
安芷溪缓缓垂首,她陷入回忆之中......
收到宋蓓打来的钱后,安芷溪就立马搬出了原来的住处,独自一人在市中心租了一间小公寓。
张桂来找她的那天早上,她刚刚从银行取了一笔钱。
张桂是从银行一路尾随她到她新租的公寓的。
安芷溪哆嗦着嘴唇,眼神飘忽:“她问了我有关车祸的事情。”
车祸?秦晴惊醒,是同学聚会那天发生的肇事逃逸事件。
安芷溪半吞半吞。
秦晴看着难以启齿的安芷溪,压抑着心底的惊讶,秦晴说出了心中的猜测:“那天晚上开车的人其实不是你?”
安芷溪咬咬唇,点了点头。
微微抿唇,秦晴继续问:“张桂找你就是想问清这件事?”
“她问我当时撞伤人而后逃逸的究竟是谁,我一开始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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