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谦曾听过姻缘朱线之事,但因涉及天机所知不详,听月锋如此清楚明白的解释后,暗暗心惊。凌霄的所作所为,令他想起南乡郡殷平伯父的言语,又想起早逝的义父,虽然不是十分清楚当年之事,但是亦担心凌霄被追究下来,会与二十年前义父一样不得善终。
因此何谦虽知此事多半是凌霄碧落有错在先,却因凌霄与义父交好,感情上不愿看到对方处境艰难,想了想便斗胆进言道:“纵是一切如御守大人所说,但事情已是这般,未必不是另有天意,云华殿应是拿得出应对之策。”
月锋肃然道:“不错,今日前来,就是要将这二人带回云华殿,由众御守商议处置。”
“原来不过如此。”凌霄冷笑道,“身为御守,平州安危我岂会不顾,你们亦不过是知其一不知其二,平州之劫难自有天数,非一人一事导致,其亦自有天数得以解决。若为此事向天帝将本人弹劾则不必,若需要追问相关天机,待和友人之事了结后,本人自会回云华殿给诸位一个交代。话已说完,月锋守大人慢走,在下尚有俗务缠身,恕不远送。”
月锋也不正眼瞧他,哼道:“也罢,且容你拖延时辰,不过。。。”说话间,看到对面何谦一副惊呆模样,不解何故,顺势望去,只见凌霄自顾坐在宴席前拼命夹菜,对月锋言语充耳不闻。月锋皱眉,腹诽此人如何不顾吃相。
碧落看凌霄吃的有滋有味,也来了兴致:“我也饿了,义父你不要都吃光了。”说着抢了一盘清蒸鲤鱼放在眼前。二人吃的不亦乐乎,生生把月锋和何谦晾在了一旁。
何谦不解二人如何突然来了食欲,月锋一时无话可说,只有冷笑,末了丢下一句:“我只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你好自为之。”说罢长袖盈风身形一转,眨眼间又消失不见。
何谦见月锋终于离开,暗暗舒了一口气。他看看尚在昏迷中的流霞,也没了继续宴席的兴致。凌霄搁下筷子,对何谦道:“你拜托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且先安置好这位姑娘,其它再慢慢商议。”
何谦点点头,下楼雇了辆马车,将流霞安置进去,又牵过小白,凌霄嘱咐何谦道:“路上小心,三日之后再见。”何谦正欲再问详细,见凌霄神色凝重不便多说的模样,只好不再追问。他与凌霄碧落告辞后,坐上马车离去,直到看不见二人,才掩下布帘。
马车一路行过天街,何谦脑海中映出方才气力激烈冲撞之场景,亲眼目睹二位御守相斗,着实是凡人根本不会预想到,更不可能有的经历。云华殿御守实为神使,不仅法力修为,德行亦是众生当中的佼佼者,适才二人不顾凡人在场尽力拼斗,应是事态重要当真到了不得不如此的地步。
前日返乡探亲,遭遇晴海异变引发的洪水,又听陆衍提及预言与西平季节乱象,莫非当真末世危难已至眼前?倘若真有更多灾变发生的话,自己又应如何对待?
何谦正想着,耳边传来几声轻咳,他侧头看向躺在身边的流霞,见她稍稍睁开双眼,悠悠转醒过来,心下稍安。
流霞醒来看着何谦,听他道:“我叫了马车,寒舍鄙陋,就委屈你暂住几日调养身子。”这才察觉正身处颠簸的马车中。她试着起身,却被何谦一手扶住:“你现在身子虚弱,不可勉强。”
说话间马车已停下,何谦掀起布帘付了车钱,又向车夫道谢。流霞看着何谦的背影,触动柔肠,又莫名伤感,这温柔伤感却不知为何。后见何谦转过身来欲扶己下车,忙挣扎着起身试图婉拒,却是双腿发软,全身无力。
何谦恰时扶住她,道:“我已劝过你不应勉强,才进家门还是先歇息一下为好。”说着扶流霞下了马车,领进院内。
流霞抬头打量着面前的宅院,只见青瓦白墙,墙上刻着祥瑞鸟兽纹样,精美不失大气,与南乡郡的素色漆墙风格迥异。宅院面积更是比南乡故居大了数倍,面向街道除了宽阔的正门,两旁还分别设有供车马坐骑出入的东西二门。
流霞正感慨宅院气派不同凡响,这时正门打开,从院内迎面走出来一位灰袍老伯,对何谦行礼道:“公子回来了。”何谦对那人一笑:“礼善伯伯,今日有客人来,麻烦您吩咐打扫一下房间,再备些饭菜。”老伯躬身答应,向身后跟着的仆人侍女交代了几句,便领着主客二人进了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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