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羽咬破舌尖,希望保持清醒,遗憾地是,他的舌头也麻木了感觉不到疼。屈羽知道自己中毒了,情况很不好,但是他没想到死。
屈羽只是试图保持清醒,他没想到自己死了会怎么样,谁来寻回张二郎的尸骨,又有谁抚养韶儿长大。
尽管屈羽很努力,但是眼前发黑的时间越来越久,似乎有人在他耳边说话,他听不清,后来,屈羽陷入了长久的黑暗中。
屈羽昏睡过去,人事不知倒是乐得清闲,清醒的人却恨不得将刚刚斩杀的敌人再砍一边。尤其是大将军顾兴戟。
第二次了,已经是第二次有人挡在他的身前为他挡箭,第一个死掉了,难道第二个也难逃一死吗?
顾家的祖宗烧了多少高香,又或者张家的祖宗欠了顾家多少银两,亲生子孙为了顾家送命也就罢了,竟连干孙都逃不脱这魔咒!
顾兴戟抱紧怀中的人,在侍卫的护送下一路飞奔回天水城,还未到临时驻扎的府衙门口,就大声喊,“老柳,给我叫老柳到堂前候着!”
马儿到了门口还不等停稳,顾兴戟就抱着已经昏迷的屈羽跳下马,冲进府衙。军医们早就准备好了迎接伤病,没想到第一个回来的却是大将军。
普通的军医自然不敢上前,医术最好的老军医老柳当仁不让地迎了上来。“我没事,赵兄弟帮我挡了一箭,箭上有毒。”
老柳一听有毒,脸色一变,立刻扶着屈羽进了临时被当做医帐的厢房。不等顾兴戟将人放稳立刻就抓起屈羽的手腕诊脉。
片刻之后,老柳放下屈羽的手,侧身从自己的药箱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到处两粒黑乎乎的小药丸给屈羽喂了进去,“这只是普通的解毒丹,能解一些常见的蛇虫毒物的毒,是否对症并不清楚。大将军最好找到射箭的人,寻找解药。最糟糕的办法就是找到射中赵兄弟的箭,我来试试能不能找出是哪种毒药,再来寻找解药。”
“那只箭在这里!”一路跟着大将军回来的宋宣铁青着脸交给老柳一支羽箭,“还请柳军医多多费心。”
老柳摇摇头,“不是我不肯费心,我只是怕赵兄弟挺不到我找出解药!”
“咚!”顾兴戟一拳捣在身边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立刻去给我找,还有那些俘虏,谁知道解药的线索,就免谁不死!不知道的就杀!”顾兴戟红了眼睛,暴戾的样子让宋宣也忍不住退了一步。
宋宣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抱拳应“是!”,立刻去办主子交代的事情。
“老柳,帮我救活他,不惜一切代价!有什么需要的就找司徒先生!”顾兴戟吩咐过老柳,低头看看脸色苍白的瘦小男孩,握紧了拳头,“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说完,顾兴戟出了厢房,他想到一个人,如果这次暗杀是敌人预谋的,那这个人一定会知道点什么!
这人就是之前带兵占领天水城敌人将领扎灿。天水城外一战,扎灿败在顾兴戟的长枪之下,伤痕累累地被活捉。
顾兴戟阴沉着脸进入牢房,守卫的兵士立刻感觉到后脖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众人不约而同地为大将军将要审问地犯人祈祷。
扎灿也是条硬汉,这种汉子不屑于寻死,他想的都是如何找机会逃出去,他有自信不论敌人如何严刑拷打,他都受得住,不会吐露一丝一毫地秘密。
扎灿猜到敌人的将领会派人问他:羌族此次进犯的有多少人,粮草在何处,计划是什么等等,他猜到了敌人会问的一切问题,也都想好了该怎么回答。
顾兴戟突然出现出乎了扎灿的意料之外,更大的意外是,这人竟然没有问半句关于战事的问题,只问:解药在哪里?
解药?什么解药?扎灿并不知道这件事,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猜测。能让大将军出面讨要解药的人,身份必定非凡,若是此人死了……
想到自己惨败被俘,扎灿就咬牙切齿,不管是谁安排的偷袭,只要一想到敌人有一个很重要的人要陪他同死,扎灿诡异地平衡了,死了也值啊!
“你没有时间慢慢想,说或者死,你可以挑!”顾兴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被吊起来的扎灿。
扎灿冷哼一声,撇过头去不再看顾兴戟。
顾兴戟也没介意,侧身让了让,将扎灿身前正对的位置让了出来,然后对着囚室外抬手,勾了勾手指。
一串与扎灿一通被俘的敌囚被排着队送了进来。为首的一人似乎还是不大不小的将官,他第一个被压着跪在扎灿面前,第一个被抹了脖子。喷涌而出的血液溅了扎灿一身。
“说或者死?”顾兴戟又问了一句。
扎灿依旧不说话,第二个人被送了上来,与他之前的同袍享有了一样的待遇。
“说或者死?”顾兴戟再问一次。他知道自己现在与地狱的修罗无异,他曾与这些人在战场上交过手,虽是敌人,但也都是让人敬佩的汉子,如果可以,他不会做这些事,怪只怪他们不该伤了那人!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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