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徐赟,连做梦都要来打扰,我被晃得没站稳,直接倒在床上,当身子触碰到那柔软的熟悉的床的感觉,我顿时觉得像是升了天,扯了被子一盖,翻了个身继续睡。
一分钟后,我被尖锐的铃声,一直吵到我完全清醒为止。
徐赟得逞地看着我,一言不发,指着卫生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手表。
十分钟后,我跟在他后面上了车,一直到开完庭,我们之间没有说一句话,气压低得可怕,我怀疑徐赟是超人,或者是个机器人,他的思路清晰、逻辑分明、发言精炼,丝毫找不到宿醉的迹象。
直到法官宣布休庭,徐赟紧绷的身体总算稍微有些放松。而我却非常困,眼皮几度合上以后很久才硬睁开,好像宿醉的那个人是我。徐赟说昨晚谢谢我送他回家,我只是“嗯”了一声,徐赟说今天的庭审挺顺利,百分之十的律师费要拿到手不成问题,我也只是“哦”了一句,徐赟问我要不要去吃顿大餐庆祝一下,我随口说了声“好”,徐赟问我今晚加个班把案子后续工作处理一下,我想也没想就答了个“行”,总之我这幅行尸走肉的样子保持了一路,从法院到写字楼,直到下了车,进了电梯,看到电梯里的丁叙,我才浑身一个激灵,像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瞬间清醒了。
上帝啊,我上辈子是有多造孽,我还可以再狼狈一点……
“刚开完庭?”丁叙看了我一眼,面无波澜,朝着徐赟打招呼,“看你好像打了一场大仗似的,对方是哪位,让你耗了不少内力。”
原来他也是会开玩笑的,我在徐赟左边,不时让身子往后倾,用点余光看丁叙,他似乎也是遇到不顺,眉头有些紧锁,表情有些严峻。
“别提了,除了信泰所的老肖,还有谁这么难缠。”徐赟把领带扯松,他看上去确实很疲惫,不过我在庭审过程中几度处于昏迷状态,还真是不知道他们的对垒是多么精彩。
“这位是你的新助理吗?”
我精神又提起来了,他注意到我了,我是不是要跟他打个招呼,说什么好呢,直接告诉他……
“之前都没有见过,徐赟你现在换助理越来越频繁了嘛!”
我的笑脸堆了一半,心却突然一下子凉了半截,一直到最后出了电梯,回到律所,然后这一整天,我都没有心思工作。
也许d先生不记得我也好,这样我的囧样他也就不记得了……
可是我还是希望他是记得我的,那天都已经告诉他我的名字了……
徐赟把自己关在自己办公室里,八成是呼呼大睡了,我对着电脑,却提不起兴致。
“d先生:”
在键盘上敲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我有一些犹豫……
“d先生:
我接下来想讲的故事,是关于暗恋,英文字母e,我想了半天,想到了enjoy,取欣赏之意,而若是一份欣赏一直埋在心间,应该就是这世上最让人心痛的情感——暗恋。
e小姐喜欢上一个人,那个人是e先生。
他们同在一幢写字楼工作,每天都会乘坐同一部电梯上楼,只是每次e小姐只能远远地望着e先生,知道他每天穿什么样的衣服,系什么颜色的领带,透过人群看他提着公文包的手指骨节分明有力,黑色皮鞋一尘不染,即使已经这样观察了好几个月,却还是不敢上前与e先生说一个字。
她会去尝试e先生喜欢的早餐,一杯大杯的星巴克冰摩卡,有时候是法式牛角可颂,有时候是鸡肉蛋香三明治;她会在自己的微博记录和e先生擦身而过时,天气如何、身边的人士如何,而她的心情又是如何。
她喜欢e先生干净利落的板寸,挽起一半的衬衫袖子,打电话时纯正的英式发音,和快递说话时认真注视着对方眼睛的耐心。他们有过交集,只是e小姐在每次“不经意”抬眼看他,那慌乱的眼神注定暴露了不冷静,他们有过对话,只是原本妙语连珠的e小姐会变成一个哑巴,除了点头笑笑,别的都不会。
e小姐的这份心思谁都不知道,她好几次想要冲到e先生面前告诉他,多么喜欢他,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从前极少喝咖啡,就算是喝也一定要加很多牛奶很多方糖的e小姐渐渐喜欢上不加糖的摩卡,从前觉得微博是极其幼稚且虚度光阴的e小姐把每天发送状态变成工作和小小的寄托,虽然她一直在等着e先生会给她点赞的那一天,虽然她已经等了挺长的时间。
暗恋,我想每个人从小到大一定会有一个曾经暗恋过的人,隔壁邻居家的大哥哥,帅气充满活力的篮球队长,或是团队里总会让人觉得安定的工作伙伴……暗恋一个人,会莫名地去喜欢他喜欢的东西,只是为了让自己变成和他相近的人。
这场独角戏,有些人会一个人演完全局,暗恋着对爱情的期望总是让人心痛,就像一把刀子插~入心口,随着对方的回应,反反复复地插~入、拔出、再插~入、再拔出,循环反复,鲜血淋淋,也只有暗恋着自己知道。
如果有一天,一个你从没注意甚至并不认识的女孩子突然对你说,她喜欢你很久了,d先生,你会是什么反应呢?
别紧张,跟你开玩笑呢。
s小姐。”
写这封信我花了一整个下午,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想很久,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最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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