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顾少棠脱口而出,登上靴子就往门外冲,不光是冬打雷,而且雷电下行,击中了顾少棠所住的这一排厢房,而王七善,就住在六间厢房中,离她和雨化田最远的那间。
门外是雪花飞舞,还夹着米粒大小的冰霰子,打在身上寒意入骨,顾少棠也顾不得许多,朝那厢房急奔而去,心中暗想,王母娘娘观音菩萨,千万保佑这胖子不要被雷劈中,刚跑两步,心里就是一沉:老天爷作弄凡人,最怕什么事,就一定会出什么事,王七善厢房屋顶上破了一个大洞,有白烟正呼呼的冒出来。
顾少棠焦急的奔到屋前,向内一望,却大大舒了口气:至少房内的火焰中,没有一具焦黑的胖子尸体等着她来欲哭无泪,但她这口气只舒了一半就停了下来:王七善没死,那他去哪儿了?难道是趁乱逃走?又焦急起来。
在山门和后门飞快溜了一圈,发现还都紧闭着,以王财主的身材,是断然不能翻墙而过的。顾少棠在大雄宝殿后转了一圈,寺中的和尚三三两两从她身边跑过,赶去救火,正无措间却听身后有人叫她:“顾少棠!”
转头一看,却是雨化田半蹲在石台之旁,身旁躺卧在地之人圆圆胖胖,赫然正是王七善。
顾少棠急奔过去,喜道:“你在哪儿找到他的?”
雨化田道:“我出来时,只见一个背影,转眼就不见了踪迹,找了许久才发现他跑进药师殿,晕厥在角落,这才把他拖过来。”
顾少棠心下感动,此时风雪正急,雪花和冰霰挂在雨化田发间眉梢,就如华发早生一夕白首,她下意识朝他伸出手,想拂去他眉上的冰霜。
雨化田眼神一热,却是不敢稍动。
便在这时,躺在地上人事不醒的王财主,突然长长的呻吟了一声,接着翻身坐了起来。
顾少棠如梦惊醒,立时明白这亲昵举动何其不妥,赶紧缩回手背到自己身后,尴尬的转脸不看雨化田,对王财主道:“王员外,你没事了?”
王财主眼神茫然的看了看她,毫无反应,转脸去看正对自己横眉冷对的雨化田,“啊”的一声大叫,接着紧紧抓住雨化田的手臂,道:“义山兄,咱们快逃!”
王财主眼神茫然的看了看她,毫无反应,转脸去看正对自己横眉冷对的雨化田,“啊”的一声大叫,接着紧紧抓住雨化田的手臂,道:“义山兄,咱们快逃!”
雨化田正没好气,本能反应差点直接用内力把他震飞出去,问听此言,却是一怔,疑道:“你说什么?”
王财主又重复了一遍:“义山兄,咱们快逃!”
雨化田和顾少棠对视一眼,都是心中纳闷,这王财主足有五十有余,怎么会叫雨化田为兄,难道被雷劈吓得失心疯了不成?
雨化田试探道:“你识得我?”
王财主露出错愕的神情,道:“义山兄,我怎么会不识得你?你是我哥哥,是我兄长啊。”一骨碌站起身来,还把雨化田一齐扯起来,急道:“我们快走!”
雨化田和蔼道:“我们去哪里?”
王财主急得跺脚,动作却如少年人一般,压低了声音:“这不是你定的吗?趁着雷雨,咱们连夜逃出京城去。”
顾少棠心情激荡,连连使眼色让雨化田继续问。
雨化田又道:“那你可记得你是谁?你姓王吗?”
王财主更加错愕道:“哥哥,你是怎么了?我是泥鳅啊。”
顾少棠有劲使不上,却又不敢贸然开口,只好眼睁睁继续看个年逾五旬的老胖子拖着雨化田撒娇叫哥哥的诡异场景。
雨化田倒沉得住气,安抚的拍拍王财主的后背,道:“那我们为什么要逃?”
王财主惊惶的向四周望了望,又压低了声音:“这里不安全,要防着隔墙有耳,他今时不同往日了,一定不会放过咱们的。”
雨化田也压低声音,循循善诱:“泥鳅,你告诉我,他是谁?又为什么不会放过我们?”
王财主伸手捂雨化田的嘴,惶惶然道:“不能说,你也知道不能说的。”
雨化田道:“那好,我们不说他,泥鳅,现在是什么时候?”
王财主看了看天,语气很是困惑:“丑时?”
雨化田摇头道:“不是是时牌,现在的年号是什么?”
王财主叹气道:“义山兄,你是被那件事吓糊涂了,怎么连当今圣上的年号都记不得,现在自然是正统十二年。”
顾少棠心中波涛顿起,所有鲜血一齐涌到胸口:正统十二年,正是三十年前,神武将军案发之时!而眼前这个垂老矣矣的老者,当年跟着一个叫“义山”的人,一齐逃出了京城,这一切定然不是巧合。她无声的对雨化田动着嘴唇:“快问其他的。”谁也不知道王财主这个由雷电惊吓引起的脑子不清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也许明天早上,也许再过一会儿,他就又是那个畏缩怕死的乡下财主了。
顾少棠心中一动,凑了过去,对雨化田耳语几句。
雨化田点点头,这才又开口道:“泥鳅,咱们既然要逃走,来商量一下路线如何?你说我们应该走哪条路逃出京城最为安全?”
王财主无奈的看他一眼,凑到雨化田耳边压低声音道:“我今天给了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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