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棠心想:小白脸?说得是自己吗?幸好他们走得匆忙,只搜走了武器,没发现自己身份。五万两黄金,这可是个大数目,绿林之中从来没有这等高价,想到自己身价如此之高,不由得有点沾沾自喜。转念又一想,有人恨自己恨到肯出五万两金子,这下被逮住,也不知要如何抽筋扒骨,又忧虑起来。
一个童音骂道:“你这蠢蛋光长个子不长脑子,现在人在咱们手里,还不是咱们说了算?他不吐够了黄金白银休想带走,区区五万两算个屁。”虽然声音稚气天真,但语气却十足是成年人的奸猾狠毒,听着让人汗毛倒竖。
顾少棠恨极,就是这个奸诈的小鬼害自己落入彀中,忽然想到那大汉叫他“师叔”,那大汉都是四十左右的模样,这看似稚童的“师叔”又该多大年纪,难道是妖怪不成?
忽然间眼前一亮,盖着通气孔洞的黑布猛然被掀了开来,那小孩子的脸浮在上方,没有一丝属于孩童的表情,尽是乖戾的邪气,恶狠狠道:“听够了吗?听够了就老实点,栽在我毒魇门手中也不算丢脸。”
顾少棠听闻心中一寒,表面上却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坐了回去:“什么独眼门?你们门派都是独眼吗?可怜见的。”
红脸汉子怒道:“胡说,我毒魇门是滇边伏牛山……”,孩子转脸叱道:“你闭嘴!”,汉子甚是怕他,赶紧闭口不言了。
顾少棠冷笑道:“要我说,独眼不可怜,光有个子没有脑子不可怜,最可怜的是那些明明一把年纪,还困在小孩子身体里的老妖怪。”
那孩子脸色登时气得发青,怨毒的盯着顾少棠,哑着嗓子道:“不要不识好歹,我动动手指,就能让你生不如死。”
傍晚时分那红脸汉子将羊皮水囊和干粮送到桶内,顾少棠又言语试探,希望能激他说出出重金要抓自己的人是谁,可那汉子被训斥得甚是严厉,连一句话都不敢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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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片晚霞的余辉之下,风里刀和“枣核丁”各骑着一匹马,在一片凌乱的车辙后,细细辨认。
“你确定这是方才那辆马车的痕迹?”
枣核丁抱怨道:“风官人,小可这眼力是自小儿练出来的,就算有几千辆车也看不错,再说这个方向正是入草原的必经之路。”
风里刀一勒缰绳:“那好,继续赶路。”他眼神焦灼的盯着前方在夜色中渐渐模糊的地平线,心中暗念:“顾少棠,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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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平镇的江彬站在帐中,一个气喘如牛的千夫长跪在他面前,他看了看手中的西厂印信,眼神颇为错愕,再一看那鲜血写就的书信,脸上的错愕又化为了凝重。
“传令兵,这封紧急军报,连夜送给元帅。”
“点一千人马,立刻随我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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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之外一个黑暗角落,一个缁衣人将小片白绢装入小竹管中,小心翼翼的绑在鸽子腿上,一松手,白鸽“扑棱扑棱”的振着翅膀,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雨化田埋首在桌上一堆摊开的卷宗里,端起茶盏嘬了口茶,有些隐隐的疲惫,英挺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冷冷道:“牛得意,你在门口鬼鬼祟祟的转什么?”
灰色人影闪了进来,牛得意对他一拱手,道:“大人,有事禀报。”自从扬州之后,大档头越发惜字如金,沉稳准确的如机器一般。
雨化田点点头,示意他往下说。
牛得意顿了一下,双手奉上一个小巧的竹管,道:“方才收到边关飞鸽传书。”
雨化田伸手接过,道:“我刚写了手谕,以后边报消息直接交汤思九处理。”汤思九是从御马监提拔的亲信,既然暂时不能撤换档头们,那就慢慢架空他们,雨化田当然不是宽宏大量容他人制肘的人。
牛得意表情如石雕般没有丝毫变化,只道:“是。”
雨化田扭开那个竹管,有点心不在焉的猜想里边会是什么消息,这几个月他加派了北方边关的人手,时常会有飞鸽传书送到,这当然是因为边境战事频发,宁王蠢蠢欲动,跟某个将领并无多大关系。
雨化田展开细软的白绢,黑色的墨迹染了潮气有些晕开了,上边写着:“将军有难,跟着萤石。风”
他盯着那几个字,好像并不认识它们,雨化田抬起头,那个野蛮的女土匪就站在京城午后慵懒的阳光里对他笑了笑,然后像雾一样飞快散去。
过了不知道多少时候,应该是很久了,久到牛得意都站得很累,顽石开口,问了一句:“大人,您没事吧?”
雨化田看了看他,把“备马去边关”这种可笑的命令从喉咙咽下去,挥手道:“没事,你下去吧。”
接下来的大半天,雨化田有点不堪其扰,他写公文,那个女土匪在他身边触手可及的地方擦自己的飞刀,他接待访客,她跑去在乱翻他的案卷,他好不容易些想喝口茶,她在拍桌子叫嚷要去找金子,他不去理她,于是她无聊的靠着椅背睡着了,唇边有些可疑的水迹。
雨化田终于忍无可忍的把手中的笔扔了,扶着额头叹了口气,他一直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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