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婉转的鸟鸣惊破了清晨的薄雾,龙门客栈又迎来了一个清晨。
墙后的窥视者们熬过了一个不眠之夜,顾少棠睁着酸涩的眼睛,透过墙中空隙观察着;梅香披衣起身,推开了窗,在窗边站了一会,打了水进房,然后她站在韦德兆的床榻边,开口唤他-----
等等!!为什么还是听不到!!梅香明明在讲话
顾少棠心中打了个突,一拉雨化田,让他来看。
她急写到“怎么回事?”
雨化田边向外望,边回道“只有一个可能,毒药药性太慢,金翅蛊还没死透。”
顾少棠无声的对着空气大骂脏话,到底他们要栽在这个鬼虫子上多久啊?道“怎么办?”
雨化田沉默了片刻,慢慢写了一个字:“等。”
他们原本的打算是让那蛊虫在几个时辰后慢慢死去,免得敌人怀疑,反正韦德兆已经在此两个月,也不及在这一天,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竟然就在这几个时辰之内,大事临头,让人只能慨叹人力有限,天命难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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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巳时分,一队人马,从西北方向疾驰而来,约有二十余人,皆身着一身玄色劲装,胯下坐骑也都是通体没有一点杂色的黑色骏马,以中央两匹马为首,左右翼展开,隐隐组成了行军时的雁行之阵,虽然移动极快,却阵型不乱,就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片刻已经到了龙门客栈门前。
阵头两个大汉一勒襻甲绳,闪出道路,分左右而立。
一人从阵中越众而出,勒马停缰,早就等候在门前的小胡子几步走到马侧,扑身跪倒沙中,马上人脚踏其背,翻身下了马来。问道“韦公公何在?”
小胡子抬起身来,又端正了一下跪姿,恭敬道“在楼上等待多时了。”
那人一挥手“带路。”
小胡子爬将起来,躬身哈腰,领着他进龙门客栈去了。
天字三号房房门一开,韦德兆站起身来,对来人深深作揖。顾少棠举目观瞧,只见此人身高七尺有余,体形魁梧,四肢修长,一身玄色锦缎直身,肩上披着墨蓝色的大氅,以猩红色丝绸做衬里,领口是着单颗火焰形宝石镶嵌的饰扣。他的戴着一个黄金的面具,遮过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嘴唇和下颌的一缕美髯。
再向周围一看,竟然连梅香都没在房中,韦德兆亲自执了玉壶,给来人斟了茶水。自己也坐了下来。
顾少棠急急写道“他是什么人?”
雨化田道“看不出,也猜不出”
于是顾少棠更加气愤的盯着放在梳妆塌上的黑色蛊罐,从蟋蟀的舅舅一直诅咒到螳螂的表姐。
韦德兆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书信,郑重交给了带面具的男子,那男子谨慎的看了一眼,笑着说了什么。
作为这出默剧的观众,顾少棠深感痛苦,如果说昨晚的安静只是让人有点昏昏欲睡,现在的安静简直人是百爪挠心般的折磨,就好象钓鱼的人,看着两条大鱼就挂在鱼钩上,偏偏不能去摘,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挣开逃走,顾少棠不停的运气,吐纳,如果不着这样做,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烧起来。
她侧头看了眼身旁的雨化田,此人倒呼吸如常,似乎一点都不紧张。顾少棠向来好强,心想“你西厂督主泰山崩于也镇定自若,难道我一帮之主就输给你不成?”当下强行压住自己絮乱的呼吸,不愿露再出惊慌焦急之意。
外边二人谈谈说说,更移漏转,日近正午,顾少棠从来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痛苦过,就像钝刀子割肉,一抽一抽的疼,实在等得实在太过难熬,她开始在心中背诵武功口诀“彼有力我亦有力,我力在先;彼无力我亦无力,我意仍在先。要刻刻留心,挨何处,心要用在何处,须向不丢不顶中讨消息.....”
忽然,一丝细弱蚊鸣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主子让我问问....”
顾少棠全身一激灵,几乎要怀疑是自己期待太久耳边出了幻音,一颗心激动的几乎要从胸口蹦出来。-----那该死的碧波金翅蛊,终于,终于,终于,死了。
她大喜之下,伸手去拉雨化田的袖子,而雨化田也正好伸手碰她,二人之手在空中相握,均觉对方掌中已经全是冷汗。
带面具者说道“主子让我问问,林公公可还记得当年承诺?”声音已经清晰可闻。
韦德兆肃容站起身来,整顿衣冠,走到男子身前,拜了下去,说道“我离京之前,林公公曾经嘱咐,若主子爷问起这个,要我跪着给回话:林公公说,主子爷的恩情,天高海深,但有用得着林芳的地方,哪怕刀山火海,凌迟灭门,也自当奉命。”
带面具者微微一笑,伸手搀起韦德兆:“林芳公公,我们自然是信的过的,主子爷的大事将来还要倚仗二位呢。韦公公在此沙漠苦地熬足两个月,实在辛苦了,幸好今日事成,韦公公的信我会亲呈上去,您也可以回京复命了。” 说罢起身出门,韦德兆也送了出去。
顾少棠这才觉得自己是在是累极了,腿很痛头很痛眼睛也很痛,轻轻叹了一口气,在雨化田手中写道“戏看完了,咱们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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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之后
雨化田在自己房中好好睡了一觉,这才悠闲的起身去找顾少棠,原来客栈中的灰衣人和跟面具男一起来的黑衣人昨日就已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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