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时,不能醒得太急,不然受伤更大,凤凉筝虽焦虑担忧,却没急着唤醒她,只是拥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部,缓解她的惊惧,怀里的美人儿正好压着他的双腿,有些隐痛,都被凤凉筝忽略了,他一遍一遍耐心又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背脊。
他不知道鸢儿梦到什么。
这一声哥哥,喊的一定是雪永夜。
她梦到雪永夜要杀谁?
为什么如此恐惧。
一般人的恐惧,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又或者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就如雁回曾经和他说过,他的小粉被杀了那段时间,他就经常梦魇,梦到小粉的各种死状,然后梦中惊醒,根本没办法摆脱梦魇。
鸢儿清醒时,浑身是汗,她趴在凤凉筝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冷香,只感觉神魂俱碎,猛然抱着他,“主人……”
“乖,没事了!”凤凉筝本想着她都梦到雪永夜,可能是素鸢要觉醒了,可她喊着熟悉的称呼,这仍是鸢儿。
鸢儿在他怀里颤抖,哭泣,一口银牙咬着他的肩膀,却又不肯言语,凤凉筝感觉鸢儿都要把他肩膀一块肉咬下来。
“鸢儿,松口!”凤凉筝蹙眉,再怎么咬,他疼是一回事,他都怕磕着她。
鸢儿呜咽地哭着,清晰地看着凤凉筝肩头有一圈压印,还渗出了血珠,她哭着去舔掉血珠,“主人疼不疼,对不起,鸢儿不是故意的。”
凤凉筝搂着她,忍着肩膀上又麻又疼的感觉,轻声说,“鸢儿,下雪了,我带你去看雪好不好?”
鸢儿喜欢雪。
幽州城常年高温,她在幽州城没见过雪,她当鸢儿时,第一年看到雪,还很惊讶,可惜那会她没有实体,站在雪里也感受不到冷,也碰不着雪,那一年鸢儿看到凤凰城的孩子玩雪人,特别羡慕,希望凤凉筝也去玩雪人,凤凉筝那会心情极差,且他从小就不属于普通孩子那一范畴,玩雪人这种幼稚的事情,他从来不做,自然也没满足过她。
年复一年,每年下雪,鸢儿都会趴在窗口看着,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去玩。
“下雪了吗?”鸢儿哭过了头,有些抽泣,深冬有些冷,凤凉筝并未开着窗户,门内紧闭,因为他的腿不能受寒,所以室内烧了三个银炭火炉,温度非常高。
“下雪了,我带你去看?”凤凉筝也没再提她梦魇的事情,鸢儿哭着点头,她还记得给凤凉筝戴上护膝,裹得严严实实的,推着他出去看雪。
后半夜雪下得很大,已覆盖了厚厚的一层,河面虽没结冰,附近却都是素裹银妆一片白雪皑皑,鸢儿惊喜地看着一片素白的天地,这比秘境要真实多了,她伸出手来,感受着雪花落在掌心的感觉,冰冰冷冷。
“哇……”鸢儿很开心地看着雪,“好漂亮啊。”
凤凉筝没办法陪着她去玩雪,除非他这双腿不要了,鸢儿知道他这几个月要养着,哄着他回室内,让他坐在暖榻里看她玩。
凤凉筝,“……”
鸢儿忘了梦魇时的恐怖,在外面堆雪人,可她第一次玩,不会堆,怎么都滚不起雪球来,略有点苦恼。
凤凉筝一挑眉,拿过一张画纸,平铺在暖榻的茶几上,开始作画。
鸢儿玩了一会儿,都没玩出一个雪球来,鸢儿本想喊凤凉筝帮她的,可她一回头就看到凤凉筝在写写画画的,又想到凤凉筝的腿不能受寒,暗卫姐姐和她说过很多次,尽量不要和主人出户外,在室内玩一玩就可以了。
万一主人腿又受寒了,很容易落下病根,以后到了冬天就会很疼,她也舍不得主人疼。
“暗卫姐姐,你快来帮帮我呀。”
每次凤凉筝做不了的事情,她就习惯喊暗卫姐姐,虽然她看不到,可她知道只要一出声,姐姐就会出来帮她。
凤凉筝没什么反应,像是默许了。
暗卫从树上飘下来,帮她堆雪人,鸢儿惊奇地看着那素裹银妆的树,暗卫姐姐一身白,宛若和白雪融为一色,“姐姐,你一直在树上吗?冷不冷?”
暗卫,“……”
若不是你心血来潮,大半夜出来堆雪人,我也不必在树上当雪人。
“不冷!”
她冷不冷不重要。
公子的美人开不开心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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