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精致的眼妆下是绝望的空洞,眼眶湿润了,便硬咬着唇将泪憋下,她还不想认输……但是,更残酷的事实是,自她与夏侯汐对视的第一眼似,她就输了。不仅是智谋,还是心态。
恍惚间身旁传来了妹妹叶桃夭的轻声啜泣,她知道皇上已经判了罪。最后一丝的理智支撑着她站起来,将罪责一并揽下,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她想保全的,那也只剩下妹妹一人了。
韶婕妤眼睁睁地看着姐姐伶妃为了保护自己,一人承下了欺君死罪,她想上去告诉姐姐不要这么做,却又被她的目光生生逼了下去。伶妃很快被人带了下去,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那一刻,她深深地厌恶自己的无能,也是在那一刻仿佛有什么冲击了她的思想,她悲愤欲绝而无力反抗,终是抵挡不住地晕了过去。
至此,一切的因果水落石出……
伶妃离开,韶婕妤晕倒之后,殿中重又陷入了沉寂。没有人开口,没有人想说话,也没有人知道该说什么。发生了这样的事,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而她们能做的,也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伶妃,一步步走向她自己为自己设定的结局。
“罢了,都起来吧。”望着殿中还有跪着的,那最高位的君主终是开了口,他看向元敬夫人,语声沉沉透着疲惫:“这件事,朕希望到此结束,不准有人再提起!”说罢一一看向殿中之人,分别道:“凉儿既身为夫人,朕便把伊儿与舞儿的督责教导交给你。好好管训,假以时日,必然有所进益的。”
又见韶婕妤晕厥在一旁,没有他的指示更是没人敢扶,心中又添了些烦闷。只得向宫人摆手。“如今闹成这样,也够了。将韶婕妤送回宫中休养,请太医。”语气中略显恼色,本想着韶婕妤受伶妃影响误入歧途,向凉儿认个错,事情也便过去了,可却偏偏安不得心。
夏侯伊知道父皇准许她起来,可她依然跪着不动。她知道,此时若是站起来,必然是眼前发黑,天旋地转的晕过去,弄不好还会咯血。绝对……绝对不能让别人看笑话了,生性的那份冷傲和倔强,促使她会一直长跪到别人都离去了,她才会起来。望着韶婕妤晕厥,忽地心生一种同情。喉中一阵甜腥。她忽然身子朝前一倾,没能忍住,便是一阵猛咳,状似要倒在地上,而她没有。心中那份倔强和执拗让她强撑着跪着,没有人,没有人能够理解她。
身边有雪舞一直默默扶着她,显然是刚刚太过激动现在也是乏了,无言中却给了她丝丝感怀。过了些许时候,她感觉到眼前的眩晕略微好了一些,便跪着俯下身去:“这里原先并无伊儿之事,如今插手领罚,实属伊儿自受。伊儿暂且告退,便不打扰父皇了。”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却是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忍住喉中的淤血,用广袖遮掩着。
夏侯雪舞最后看了一眼那喊了十二年的“父皇”,一缕清泪,终是缓缓落下,长叹一声,默然踏着虚浮的脚步扶着夏侯伊离去。出殿没几步路,伊便是咳出一口痰中带血来。喘了几口,又虚浮着脚步向前,只留下一个落寞单薄的背影。
看着两个女儿离去的身影,皇帝沉沉地叹出口气。难道他愿意父女不睦?倘若宫里妃嫔能稍稍安分些,他便安稳地多了。暗自扶额,看向余人:“都各自归宫吧。”
夏侯汐默默望着这一切,冷冷一笑,转身离去。深宫,便是如此……
随着众人逐一离开,殿中又只剩下了元敬夫人与皇帝两人。他谓凉儿言:“今日之事,朕不希望再看见。”总有人要受些委屈的罢,今日是朕委屈了你,只愿你知朕心,不再追究此事便罢。
元敬夫人瞧着众人一一退下,又看着那韶婕妤也晕过去,自己只得作罢。复又对皇上道:“臣妾亦是想后宫太平,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皇上休要怪罪。今日之事,臣妾便作罢了,但若再出现污蔑臣妾之事,还望皇上体谅,臣妾定不会任人宰割!”说罢,款身一礼而离。
殿中一人,独尊上位,身着明黄,坐拥江山,却独猜不透众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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