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迥这边一出手就是大手笔,辖下十州皆响应,侄子青州总管尉迟勤也带了人过来听其差遣。荣州刺史宇文胄,申州刺史李惠、东楚州刺史费也利进、东潼州刺史曹孝达也过来凑凑热闹,呐个喊助个威。
与此同时尉迟迥还紧密联系北齐皇室遗族高宝宁。此人常年跟突厥人打交道,在那边说话有点分量,并在突厥人的扶持下又成立了一个北齐流亡政府,跟这个人打交道尉迟迥自然是想获得突厥人的武力支持。
同时尉迟迥还派人去南陈游说,希望南边也助自己一臂之力,当然事成之后也不会让他们白忙活,他答应把江、淮之地割让出去。
为了得到多方援助尉迟迥也是下了血本,自己本国的势力倒没什么,但为了上位还想引狼入室让突厥和南陈也来分一杯羹,这就有点过了。
看来尉迟迥也觉得自己老了点,想快点过把上位瘾,做事情有点不计后果。这其实也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因为急躁从来不是一个优秀的政治家应该具有的政治素质。
如果说为了拉拢国际援助不惜下血本也还说的过去,毕竟是给自己增添了不少外部实力。但再看他给自己的政治定位就实在是一个昏招。
尉迟迥举得牌子可不是谋反,而是匡扶北周,从政治立场来说这是没有问题的,但他错在自我感觉不够上。
说到底尉迟迥还是觉得自己是姓尉迟的,匡扶北周这话说起来不够分量。他看普六茹坚身边有个宇文衍也很眼馋,想在自己身边也放一个姓宇文的人来提高自己的说服力。而他选的是刚刚命丧京城的赵王宇文招留下来的儿子。
能办出这么没水平的事来,也说明尉迟迥的政治觉悟是有问题的。自己给自己立了一个这么没用的领导来,带出去又丢人不说还容易被人戳脊梁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想立个傀儡事成之后自己好揽权。在本国内的墙头草那里是没问题的,但对于其他位高权重政治老油条来说,这是个大忌,而且很快就出了问题。
司马消难和王谦虽然也是想跟尉迟迥起事,不过他们离得有点远了,最多只能在旁边摇摇旗子喊两嗓子加油、在尉迟迥进军普六茹坚的道路上,他想要获得更多的支持就必须再拉一个人下水,此人是并州总管李穆。
李穆是北周的开国元勋之一,而且还曾救过宇文泰的命,是资格非常老的元老大臣。而且门下子侄也多就职于地方和军中的实权岗位,在朝中在军队的威望非常高,是一支不可多得的政治军事力量。
不但如此,李穆所统辖的并州是就是现在的山西太原,尉迟迥要打普六茹坚是一定要从李穆的眼皮子底下过的。
此时的李穆并没有表态支持哪一方,所以尉迟迥很快就派出了使者劝说李穆。尉迟迥对说服李穆是很有信心的,因为两个人都是军中老一辈的战友,而且局势对自己也非常有利,尉迟迥相信李穆会做出一个正确的判断。
李穆会做出一个正确的判断,但却不是支持他尉迟迥。
在尉迟迥的使者前脚刚到不久,普六茹坚的使者后脚也来到了并州。这么重要的中立力量不去派个说客谈一谈怎么也说不过去,为此普六茹坚还派出了手下的名嘴,说客柳裘。
当然普六茹坚也知道,对付李穆这样的老江湖一个好舌头是不够的,所以他让手底下的一位京师宿卫李浑也跟着柳裘去了并州。
宿卫这活儿普六茹坚自己也没少干过,是个荣誉很大实权很小的岗位,不过李浑最重要的一点不是的职位有多高,而是他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他是李穆的儿子。
在这么敏感的时期放去可以做人质的儿子去劝他老子,是非常有政治诚意的。能做出这个决定的普六茹坚自然也不简单,这一点确实影响到了李穆。
一边是岁数跟自己相仿却在立了个世子做傀儡,政治上很不成熟的尉迟迥;另一边是比自己年轻了很多却拥有一个少年皇帝在手边,政治上非常成熟的普六茹坚。在经过短暂的思量之后,李穆果断的支持了后者。
同时李穆也派出了他的使者(还是他的儿子李浑),回去送给普六茹坚另一件礼物,一条金腰带,而且还是天子专用款。此举不异于说明他老李不但现在支持普六茹坚,以后普六茹坚再想办啥事他也会支持支持滴。
吃了李穆的闭门羹尉迟迥也并不灰心,毕竟局势还是一片大好。自与普六茹坚宣战之后尉迟迥也兵分九路遍地开花,一副气势汹汹咄咄逼人的态度。
他觉得凭自己多年的战斗经验对付普六茹坚是绰绰有余的,但他还是忽略了一个人,他刚刚放跑了的韦孝宽。
逃出生天之后韦孝宽没有一路向西回到长安城。凭借多年的战争直觉,他敏锐的察觉到应该留在一个重要的战略地点等待朝廷想尉迟迥宣战(此时还没打呢)。他将视线放在了洛阳。
洛阳是当时河南的重要城市,但这里的守备并不十分充裕,是一个可以考虑握在手里的根据地,至少也不能让这个地方跑到尉迟迥的手底下。
不过相比守备空虚的洛阳,他旁边的河阳(今河南孟阳)倒是个更大一点的麻烦,因为这里驻扎着政治意图并不明朗的八百守军,而且都是关东的鲜卑族军队。所谓关东鲜卑,既是北齐的鲜卑部队,也就是说这八百人都是北周的俘虏军。
在那个时代民族矛盾还是非常尖锐敏感的,面对这八百俘虏守军韦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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