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乐婷这才想起自己所佩戴的饰物都被七珍司作过特殊烙印,刚才只顾着热心,眼下一时语结,索性挺起胸脯道:“是我放行的又怎样?既然他俩真心相爱,本宫就乐意成全有情人。”
“胡闹!你忘了魇城的规矩吗?”席嫣然朝侍卫们喝道,“把那对叛逃男女押入冬园刑室!”又道:“叶藏莺身为公主侍女,主子夜攀石崖不知劝离,按城规一并带去领笞刑。按规矩,小妹你要交出梅心令牌,罚在映雪楼中禁足十日。”
席乐婷霍然拔出佩剑,拦在叶藏莺身前,绷起脸道:“大姐,你让我领罚也罢;若迫害藏莺丫头,休怪我不客气了!”叶藏莺急忙道:“奴婢甘愿受罚,公主莫要伤了姐妹情谊!”
席嫣然轻哼一声,放下纱灯,亦拔出腰间长剑,道:“小妹想威胁我,不妨动作快点!”席乐婷只觉一团怒火自胸口直冲脑门,足尖一点,腕中剑如银龙摆尾般“嗖嗖”刺向席嫣然。席嫣然莲步轻移,沉着接招,舞袖回风。
剑锋交接鸣吟,两少女袅袅身影翩翩交错,出招却是毫不留情。剑风清啸,身形旋转间,激起地面层层雪雾。
藏在不远处的嬴逸翔不禁心想:“远远来看,席家姐妹的剑法虽不够凌厉,但虚实相变,容易迷惑敌手,莫非是魇城城主所创。”
袁芯竹则想:“人道‘世情薄似纸,人情淡如水’,这对同胞姊妹对剑时倒像仇雠一般。”
转瞬间过了十个回合,只听一声脆响,席乐婷的宝剑被高高挑起,插落三丈外的树下摇颤。席乐婷连退了好几步,捂着带血的虎口面色发白,席嫣然走近她道:“你服不服?”
席乐婷别过脸咬牙道:“不服!要不是嫡母偏心,让师父授艺时对我保留剑法,我未必会输给你!”席嫣然不理会她,对一旁侍从道:“将叶藏莺带走!”席乐婷上前伸臂拦道:“不许动她!”
突然眼前玉掌一晃。
“啪——!”
席乐婷捂着生疼的脸颊,眼中含泪,颤声道:“你,你敢打我?!”席嫣然声音冷如寒冰:“好让你清醒点。还不快点交出梅心令牌?!”
席乐婷不屑地掏出一枚红木令牌丢在地上,扭头就走,尚未走出几步,忽听侍卫失声道:“不好,他们服毒自杀了!”席嫣然转过身,不禁低呼一声。
只见被缚男女先后倒在地上,口中汩汩流出青黑的血,然而双双面容平静,嘴角微扬——显然他们事先将毒囊藏于口中,一旦事败,无惧共死。
叶藏莺掩口悲痛道:“小绡……”
“苇绡他们是你逼死的。你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小心姻缘也招恶灵诅咒!”席乐婷斜睨着长姊,眼神里充满了鄙夷与厌憎,拾起宝剑和雪兰,径自跑了。
席嫣然握剑的手微微抖动了两下,缓缓还剑入鞘,冷声命令侍从:“将苇绡与石斌的尸首带回云影天宫,叶藏莺则带去冬阁领板子。”
一行人提灯离开后不久,嬴逸翔他们才从树林后徐徐走出。袁芯竹望着地上的点点血迹,摇头道:“那对情侣真是可怜……你未来的夫人和小姨子,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嬴逸翔无奈一叹,转身返回树林。
他们沿着原路线返回遥星阁,嬴逸翔脑海中不断勾画着一些零碎的画面,当他们走下梅林小山坡时,忽然一个身影从岔路跌跌撞撞奔过来,差点与嬴逸翔相撞。
袁芯竹引燃纱灯,一看那人披着紫色大氅且满脸泪痕,惊道:“是星霓公主?”
席乐婷站稳身子后擦了擦泪水,耳畔珍珠大小的瓷耳坠还打着秋千,她望着他们,警惕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会出现在这里?”
嬴逸翔拱手道:“在下姓嬴名逸翔,来自东海言灵岛,这些天在魇城暂住。”
“言灵岛东溟教?”席乐婷打量着清英雅秀的男子,想了想,拍掌道,“两个月前在川江楼船用飞镖‘绮霏承宇’、击退一对江湖骗子夫妻的侠客,是不是你?”
袁芯竹一愣,见嬴逸翔微微点头,席乐婷欣喜道:“真的是你!上回公子不肯透露姓名,害得我无从查起。嬴——逸——翔,这名字怎么有些耳熟?”她又凝眉想了想,脸色顿变:“难道,你就是要娶我长姐、入赘我们魇城的那个人?”
嬴逸翔点头道:“正是在下。”席乐婷忽觉心口骤然一痛,无法置信地望着他,半晌方呐呐道:“原来如此……抱歉,我还有急事,先走一步了。”她的左手紧握成拳,提剑疾步远去。
望着她迅速隐没于山下的背影,嬴逸翔纳闷了一下,又对袁芯竹道:“我们走吧。”
在寒鸿桥上,他们与散步的郁霓影和柳忞等人迎面而来,又擦肩而过。
方海望向嬴逸翔时,目光中带着警惕和疏离,而袁芯竹瞥了戴着半张面具的柳忞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颢清云甍,七星楼。
云甍圣君明照水正用一柄钥匙扭开德馨库铁门的铜锁。厚重的铁门滑向墙侧,踏入门槛后,里面还隔有一道石门,再将第二把和第三把钥匙分别插入墙壁内侧的左右锁眼,各旋转两圈后,石门缓缓抬升,里面飘来馥郁的幽芳。明照水取回钥匙,步入石门内。
这间石门内藏有她和先夫花费多年心血收集的名香原料,常见的有茉莉、沉香、龙脑香、甘松香、紫藤香和石蜜,成品可分为香丸、香篆、香膏以及香汤等香品。它们有各种用途,譬如有的是涂抹香,有的是美颜药,有的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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