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宝鼎山麓林间,两条黑色的身影在枝梢上纵跃了几次,一先一后如惊鸿般翩然落地,之后匆匆奔近义庄。当这两道人影悄然闪至义庄附近的树木后,依次轻轻跃上树梢,借着皎洁月光,惊觉义庄外墙边闪有一片冷冽的刀光,无一人点灯笼,似乎来者是刺客或影卫之类的人。他们约有二三十人,全聚集在义庄的院内,像是在等人。
夜行衣的女子正是楼妩月的师姐寒英和应红簌,寒英有些焦急,对应红簌道:“既然绮罗宫闻香虫将我俩引往此处,可能是连日失踪的郁师妹向同门求救,不知义庄门口是些什么人。”
半盏茶过后,寒英与红簌闻另一侧山道传来一阵急促却沉稳的奔跑声,她们隔着枝叶遥望,见两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抬着一个青幔轿子,如疾风般奔到义庄前,又稳稳停住落地。寒英心想:“这抬轿人步伐迅捷,如飞草上,足见内力不凡,不知轿中人是谁?”
此刻,灯笼齐齐点亮,义庄墙内奔出十余蒙面人,单膝跪地向轿子行礼道:“属下参见尊使!”
轿中人声音冷冽夹带沧桑:“眼下情况如何?”
一个戴面具的人提着刚点燃的纸灯笼,上前躬身道:“尊使,从柏家所购以对付西南蛊毒的探夜蛾跟踪闻香蛊来到此处,见到空荡的义庄内室有残留的香灰以及打斗的痕迹,但是里面的棺材和地面被人撒了不少毒粉,先进去的几个兄弟昏迷了过去,醒来后眼睛灼烧得厉害,一时难以睁开。这条手帕上粘了采集的毒粉,请过目。”
轿中人接过手帕查看了一下,又询问了几句,然后掀开轿帘一角,将一个小瓶递与说话者,嘱咐道:“似乎是本门护法尊使们才配持有的刺蛾毒粉,这里有刺蛾毒粉的解药,按一比三的量用热水搅匀,等冷却后用手巾蘸了水热敷,六个时辰后便可痊愈。”
寒英心跳猛然加速:“难道他们是东溟教的人?糟糕!”
轿中人沉默了片刻,道:“为何会有刺蛾毒粉,难道……多年前的那个叛徒进了这处义庄?”
“鸿雷。”
“属下在!”一戴面具的人忙上前应声,那尊使道:“你命几人带伤者先行下山治疗,然后你和余下的人留守此处,不放过从义庄出来的任何人或其他活物。”
“流火。”
“属下在!”另一人随即应声,听轿中人道:“这个你接着!”
一枚物事从轿帘回旋飞出,流火起身振臂接住,轿中人沉声道:“你拿这枚令牌,带领火部的人绕到北山巅,与源刚、垠望、千江等四组人员分别包围宝鼎山的每一个山道水泽,本尊相信那伙人这几日会从此山某一处出来。”流火领命,调遣了十几人离开。
这时轿帘掀开,寒英与红簌屏住呼吸,借月色远望那个被称为尊使的人,见到一个头戴银灰色鬼脸面具,身披深色大氅的人从轿里缓缓步出,步入义庄院内逗留了片刻,又返回青幔轿子里。轿子旋即调转方向,朝东方山腰移去。
寒英挂念在九霄山庄失踪师妹的安危,双唇微启,对身边人以束音成线的方式传音道:“应师妹,你赶紧去联系其他同门尽快汇聚宝鼎山义庄附近,我留在这儿悄悄查探。”
应红簌亦传音道:“不行,你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
寒英道:“我会见机行事的。眼下局势不明,人多了反而会引起对方的警觉。放心,我会沿路留下记号。”她孤身飞身紧追了过去,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且说此刻的山道里,贪痴嗔三鬼反绑着温风瑜与阿乐二人,回到他们所遇的岔路口,这此选择从左边石道进入。一路走下去,发觉周围温度渐升,不多时便走到一处透月光处,隐隐还听闻有滴水的声音。原来此处石道通狭窄的山体岩穴,山顶的雨后积水顺着狭窄的山岩缝隙渗透下来。
随着他们继续向上攀登,前方山崖边显露出一棵不知名的苍灰色的大树,此树高约两丈有余,叶如寒柏,细细长长的繁多枝条似藤蔓且如女子蜷曲的长发弯下,垂贴地面,随山风微摆,主干粗得让两个成年人展臂环抱还稍显勉强。奇怪的是,树干周围三尺处散落着金银制作的器玩、玉石珠串及钱币,还有一块石碑似的物事摆在树下,上面刻着“神仙招财树,人鬼勿碰”的字迹。
为防树上和地面藏有机关,痴雅鬼用长棍对着树梢树枝一阵乱戳,又翻弄起地面的斑驳陆离的器玩和钱币来,半晌无异样。于是贪婪鬼将阿乐交与无嗔鬼手中,自己脚底抹油般跑到树下,从袖中掏出个大布袋,弯腰拼命拾起器物,边捡边道:“这些物品成色重量还不错,三弟,你再拿几个袋子过来!”
痴雅鬼连忙放下背上念财鬼留下的竹篓,又取下褡裢,捧着它奔了过去,在他双足尚离奇树枝叶不足两尺,忽见矮树的所有下垂枝柯,在犹如活动的龙爪般急速往内收缩,生生网住了贪婪鬼的身躯。阿乐等人惊见他的脖颈、四肢及躯干已被多条如八爪鱼触手般的条条藤蔓缠锁住,贪婪鬼面色愈来愈青紫。无嗔鬼放下阿乐,运力挥长刀,刀刀劈向缠人的垂枝,却发现枝条柔韧如几股金属丝。
痴雅鬼也拔出短刀,切割贪婪鬼脖颈处的树枝,一时难以割断。心里正焦急时,却被悬在身侧的疯长的树枝缠住了手腕和手臂,且它们的力道如同绳索一样越缚越紧,藏在叶里的钩刺也衍生了出来,不由得痛呼起来。
温风瑜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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