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温风瑜沿途坐车翻看新买的《异域奇物拾遗》,从九递山来到渝州城北,于暝色沉沉时找到缙云山麓的九霄山庄,拜访了号称“北渝善人”的庄主柏椿龄。
金熙堂内一阵寒暄后,温风瑜将包袱内的木匣取出,双手呈递给面前一身锦服的柏椿龄,温声道:“世伯,这是我爹特地命人铸的宝剑,作为您生辰的寿礼,敬请收下。”
柏椿龄接过这个古色古香的剑匣,将它摆在桌上,打开后是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油布囊。他微蹙眉头轻轻揭开布料,不禁目瞪口呆。
映入眼帘的是一柄三尺余长的雕花宝剑,剑柄镶有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绿松石,剑鞘用包裹鲨鱼皮的花梨木制成,出鞘后的剑身是流水直纹刃,在灯火照映下金光熠熠。
柏椿龄走到窗下,持剑叹道:“果真漂亮,还没舞动就光芒四溢!”温风瑜道:“家父为此剑取名掩日。”
柏椿龄细细抚摸着剑身,满意道:“掩——日,不错,剑刃反射的光辉璀璨足可蔽日!此剑名,它果然担当得起!”他踱步欣赏了好一会儿,才将剑刃插入鞘中,笑道:“贤侄一路舟车劳顿,就在寒舍小住几日,待老夫庆生宴后,再派人驾车护送你回家。”
温风瑜道:“不用劳烦世伯啦,待贵府庆生宴后,瑜儿还要去别处办事。”
柏椿龄捋髭须道:“既是这样,老夫就不勉强了。”他转身对门旁的一名仆人道:“快选一处厢房上间给温公子,再通知厨房备些上好酒菜,今天我要与贤侄好好叙旧,把酒言欢!”温风瑜躬身抱拳,笑道:“世伯太客气了。”
正在此时,堂外响起锣钵示警的声音,旋即一个山庄护卫奔进门来,对柏椿龄附耳了几句。
柏椿龄沉下脸来,挥手招来门口的柏禄,低语了几句,再对温风瑜道:“庄上临时出了点事,老夫先过去处理。这位是老仆柏禄,贤侄初来乍到,可以随他四处走走。”说完,便与护卫匆忙离开金熙堂。
原来有盗贼趁暝色潜入九霄山庄府库,偷走了几样古董。柏椿龄从家丁处得知,那盗贼如鬼魅遁形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时愤懑无筹。
在九霄山庄住了两天,温风瑜逛完了庄内允许客人出入的亭台楼榭,便觉得无聊起来。因离柏椿龄寿辰还有几日,温风瑜遂带着银票独自四处闲逛。
温风瑜听卖茶水的人说,最繁华的茗茶街到了酉时后,在孝子牌坊边会有两个天竺来的艺人表演吹木笛舞蛇,便赶了过去。
散了驱蛇粉的大圆圈内,一名黑红色肤色、身着肥大白麻布长衫的吹笛人在原地摇摆着腰身,吹奏着古老奇特而轻快的曲调,他面前的两个黑陶罐里,各有一条灰黑色、膨胀着颈部的眼镜蛇,两条蛇露出大半条身子,随着笛乐,像舞娘般妖娆地扭动着身躯,还不时地吞吐着火红的信子。蛇粉圆圈外,另一个身披素雅色沙丽服、髻插莹白茉莉的天竺女子手正捧着铁盘,躬身向四周人微笑着要赏钱,女子虽然蒙着面纱,但那一双顾盼神外动人,眉心点着鲜红的圆痣,就如同寺院壁画和雕塑上的异国飞天。
温风瑜从来没见过这种表演,既感到有些害怕,又觉得新奇好玩,他一时欢喜,丢了一块碎银子给那位姑娘。表演者将蛇扣入陶罐离去后,围观人们又涌去看新搭竹戏楼的皮影戏。正在众人摩肩接踵、伸头踮脚观看时,温风瑜被一黑衣斗笠人擦肩撞到后,忽觉腰间的钱袋子不见了,他急忙转身去追。
温风瑜的轻功是父亲所授,他一路提气,发现那人在某墙角处闪身不见,他跳上房檐奔走十几步,又俯瞰到两名与刚才极为相似的黑衣斗笠人正匆忙奔向郊外树林,似乎在追逐着远方一个灰色的身影。温风瑜紧追过去,跃至林间,从树枝上跃了数下,最后跳落在那两人的前方拦住去路。
他抽出腰间短剑,指着那两人的背影喝道:“别逃!识相的,快将钱袋还给我!”那两人闻声止步后,回身只见一个提剑少年气冲冲地跑了过来。
其中一人哑声道:“莫名其妙!大爷有正经事,小子滚远点!”他见温风瑜奔上前,便一掌挥向对方面门,指尖还扬起青色的粉末。
“施毒?卑鄙!”温风瑜赶紧闭眼闪身,宝剑直刺向那人胸膛,那人居然伸手将他佩剑的剑端生生扭弯!原来他的左手带有铁制指甲。对方喝道:“你是绮罗宫派来故意挡道的吧?”
温风瑜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此时另一人又甩出一把梅花镖,温风瑜弯腰用破损的剑挡下三枚,避开两枚,可未能挡下第六枚,只觉左臂上一痛,又听先前一人道:“快走,别误了与尊使见面!”温风瑜捂着伤口拦不住,只能任由他们飞奔离去。
他拔出梅花镖,将止血粉涂在伤口,沮丧地向原来街心方向走去,没走几步觉得头晕脑胀,他担心伤口有毒,服下一枚解毒的碧心丸。随即,他口渴得要命,便踉跄着来到小溪边坐下饮水,刚喝了两口水,已支撑不住软倒在地上。
“糟糕,今晚怎弄得如此狼狈?”
正在温风瑜全身麻软之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的马蹄声。
“救命,快来救救我……”
他抬起一只手,气息微弱地叫着,神志渐渐模糊。
碧纱窗筛出柔和淡金的日影,水晶帘随风发出玲珑的悦耳声。
温风瑜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雅致整洁的房间里,躺在精致绣榻上。他拿
喜欢风竹寄影月华明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