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道:“你莫管,我自有用处。”二郎走出门,众人都拦住问道:“今正作何料理?”二郎把妻子的话叙述了一遍,又道:“他寻几块破布带在身边,又教我去买巴豆,不知何用?”众人都猜她意思不出。二郎买了巴豆回来,二娘敲去了壳,取肉缝在衣带之中,催二郎远避,自己反梳头匀面,艳妆以待。不多时,流贼的前锋到了。众兵看见二娘,你扯我曳。只见一个流贼走来,标标致致,年纪不上三十来岁,众兵见了,各各走开。二娘知道是个头目,双膝跪下道:“将爷求你收我做了婢妾罢。”那贼头慌忙扶起道:“我掳过多少妇人,不曾见你这般颜色。你若肯随我,我就与你做结发夫妻,岂止婢妾?只是一件,后面还有大似我的头目来,见你这等标致,他又要夺去,哪里有得到我?”二娘道:“不妨,待我把头发弄蓬松了,面上搽些锅煤,他见了我的丑态,自然不要了。”贼头搂住连拍道:“初见这等有情,后来做夫妻,还不知怎么样疼热?”二娘妆扮完了,大队已到。总头查点各营妇女,二娘掩饰过了。贼头放下心,把二娘锁在一间空房,又往外面掳了四五个来,都是二娘的邻舍,交与二娘道:“这几个做你的丫鬟使婢。”到晚教众妇煮饭烧汤,贼头与二娘吃了晚饭,洗了脚手,二娘欢欢喜喜脱了衣服,先上床睡,贼头见了二娘雪白的肌肤,好像:馋猫遇着肥鼠,饿鹰见了嫩鸡。自家的衣服也等不得解开,根根衣带都扯断,身子还不曾上肚,那翘然一物已到了穴边,用力一抵,谁想抵着一块破布。贼头道:“这是什么东西?”二娘从从容容道:“不瞒你说,我今日恰好遇着经期,月水来了。”贼头不信,拿起破布一闻,果然烂血腥气。二娘道:“妇人带经行房,定要生玻你若不要我做夫妻,我也禁你不得;你若果有此意,将来还要生儿育女,权且等我两夜。况且眼前替身又多,何必定要把我的性命来取乐。”贼头道:“也说得是,我且去同她们睡。”二娘又搂住道:“我见你这等年少fēng_liú,心上爱你不过。只是身不自由。你与她们做完了事,还来与我同睡,皮肉靠一靠也是甘心的。”贼头道:“自然。”他听见二娘这几句肉麻的话,平日官府招不降的心,被她招降了;阎王勾不去的魂,被她勾去了。勉强爬将过去,心上好不难丢。看官,你说二娘的月经为什么这等来得凑巧?原来这是她初出茅庐的第一计。预先带破布,正是为此。那破布是一向行经用的,所以带血腥气,掩饰过这一夜,就好相机行事了。彼时众妇都睡在地下,贼头放出平日打仗的手段来,一个个交锋对垒过去,一来借众妇权当二娘发泄他一天狂兴,二来要等二娘听见,知道他本事高强。众妇个个欢迎,毫无推阻。预先带的人言、剃刀,只做得个备而不用;到那争锋夺宠的时节,还像恨不得把人言药死几个,剃刀割死几个,让他独自受用,才称心的一般。二娘在床上侧耳听声,看贼头说什么话。只见他雨散云收,歇息一会,喘气定了,就道:“你们可有银子藏在何处么?可有首饰寄在谁家么?”把众妇逐个都问将过去。内中也有答应他有的,也有说没有的,二娘暗中点头道:“是了。”贼头依旧爬上床来,把二娘紧紧搂住,问道:“你丈夫的本事比我何如?”二娘道:“万不及一,不但本事不如,就是容貌也没有你这等标致,性子也没有你这等温存,我如今反因祸而得福了。只是一件,你这等一个相貌,哪里寻不得一碗饭吃,定要在鞍马上做这等冒险的营生?”贼头道:“我也晓得这不是桩好事,只是如今世上银子难得,我借此掳些金银,够做本钱,就要改邪归正了。”二娘道:“这等,你以前掳的有多少了?”贼头道:“连金珠首饰算来,也有二千余金。若再掳得这些,有个半万的气候,我就和你去做老员外、财主婆了。”二娘道:“只怕你这些话是骗我的,你若果肯收心,莫说半万,就是一万也还你有。”贼头听见,心上跳了几跳,问道:“如今在哪里?”二娘道:“六耳不传道,今晚众人在此,不好说得,明夜和你商量。”贼头只得勉强捱过一宵,第二日随了总头,又流到一处。预先把众妇安插在别房,好到晚间与二娘说话。才上床就问道:“那万金在哪里?”二娘道:“你们男子的心肠最易改变,如今说与我做夫妻,只怕银子到了手,又要去寻好似我的做财主婆了。你若果然肯与我白头相守,须要发个誓,我才对你讲。”贼头听见,一个筋斗就翻下床来,对天跪下道:“我后来若有变更,死于万刃之下。”二娘搀起道:“我实对你说,我家公公是个有名财主,死不多年,我丈夫见东反西乱,世事不好,把本钱收起,连首饰酒器共有万金,掘一个地窖埋在土中。你去起来,我和你一世哪里受用得尽?”贼头道:“恐怕被人起去了。”二娘道:“只我夫妻二人知道,我的丈夫昨日又被你们杀了,是我亲眼见的。如今除了我,还有哪个晓得?况又在空野之中,就是神仙也想不到。只是我自己不好去,怕人认得。你把我寄在什么亲眷人家,我对你说了那个所在,你自去起。”贼头道:“我们做流贼的人,有什么亲眷可以托妻寄子?况且那个所在,生生疏疏,教我从哪里掘起?毕竟与你同去才好。”二娘道:“若要同行,除非装做叫化夫妻,一路乞丐而去,人才认不出。”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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