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是最早一批派出去筹建投递行的人之一,本身就精干。之后一年的多时间里,带着人在各地辗转,平复了很多事端,也算是历练出来的人。
只从气度上看,这个中等身材的年轻人就持重成稳。
而他身后的四个兄弟,或高或低、或胖或瘦,却个个彪悍,也很引人注目。
就在人们纷纷猜测,这又是哪位的时候,胡山过来了。
胡山这几天经常能听到徐志这个名字,也知道康豪是临时主持码头事务。这时见到几个很有江湖气质的人,心中便有了猜测。
康豪给他们介绍。
胡山一听,这位果然就是徐志,连忙拱手躬身,恭敬道:“徐爷来了。在下胡山,见过徐爷。”
徐志拱手还礼,伸手扶住他:“胡兄客气了。咱们以后还要一同共事,那便是兄弟。”
胡山连声称是,心中则想着,这个徐志看着很沉稳,一定是个心里做事的人,却不知他说的兄弟当不当真?
再看徐志带来的四人,个个彪悍凌厉,不知会在堂口充当什么角色,更不知他这个二当家还能不能坐得稳。
不过想想崔三望和陈劲松,他心下也就释然了。
康豪急着走,大家也不耽误时间。徐志不及歇息,先去见了顾天成和袁冬初,便回到码头,和康豪一起亮相,巡视码头各处。
第二天一早,徐志正式接管津州码头,依然是胡山的二当家。他带来的四个兄弟,暂且作为随从,听他吩咐做事。
第三天早上,诚运众人送康豪离开。
有了徐志坐镇津州,码头事务河投递行就不用顾天成和袁冬初操心了。徐志不但熟悉码头,对投递行事务更是门儿清。
徐志行事和康豪不一样,但也足以服众。
时间就这样在平静中过去,六月底,顾天成伤势痊愈。
津州有徐志,顾天成便打算把诚运的货船做一番规整,调整出一个大些的船队,他这就开始随货船在河道上往返,打出诚运自己的名气。
正好鸿江船厂有两条船要交付,顾天成返回牧良镇大本营时,顺道接船。
而袁冬初,则继续坐镇京城,进一步扩大京城周边的投递范围,推广代购事宜。
而且,距离去年卖给曹家的漆器已经过去大半年,京城的漆器市场也该打开了。
诚运众人已经商量妥当,顾天成将在七月随诚运自己的货船前往通州接船。
就在顾天成和星辉准备行李的时候,秦向儒的书信到了。
秦向儒如今正在通州,他是为鸿江船厂即将交付的两艘货船去做验收的。
因时间充裕,他便以通州为中心,把连通大河的几道水域都转着看了看。
然后,他给顾天成和袁冬初写了这封信。
别看秦向儒是个温吞性格,但书信的内容却豪气的不得了。
顾天成和袁冬初把信件传看完毕,两人默然对视良久。
顾天成很不确定、很纠结的说道:“景文居然是认真的?!他认为通州府和万顷仓应该迁址……这事儿会不会太大了点?这不是咱们该考虑的事情吧?”
袁冬初放下几张信纸,她很不赞成顾天成的说法:“什么叫这事儿会不会太大了点?这事简直太大了好不好?”
万顷仓是前朝和当今大齐朝最大的粮仓之一,占地极广。若要搬迁,光是修建粮仓、搬运粮食,那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还有通州府衙迁址,不能单单府衙牵走了,周围的贫富居民都在原处等着水淹吧?
通州府衙、连带周围的富豪和平民住宅全部搬迁重建,这得多大的规模?
是的,人秦向儒就是这么大的手笔。
他把大河交汇的各水域看过之后,认为通州水域是一个极容易发生水患的地方。
而通州府衙和万顷仓地势太低,若有大的水患发生,首先被淹的便是通州城北部大部分地区和万顷仓。
所以,他认为以通州府衙为中心的北部区域,应该全部搬迁。
而地势更低的万顷仓,更应该搬到通州城南的高地。
这样筹划之后,无论怎样的水灾,也仅仅是冲击一些田地,于人命和粮食无忧。
顾天成犯愁道:“他问咱俩要不要给朝廷上书。这事儿难道不应该问他父亲秦老爷吗?
“好歹秦老爷当了那么多年的京官,在这些事情上一定比咱们在行。”
袁冬初却摇头:“越是当官年长,越容易瞻前顾后。通州是水路交通枢纽和军事重镇,这么多年也没见哪次被水患波及。
“哪个当官的敢担这样的责任,花如此大的民力物力,做这种冒险的事?
“若搬迁之后一百年啥事儿没有……嗯,别一百年之后了,十年啥事儿没有,这事儿估计就成了上书官员的黑历史,再也别想升迁了。”
“那倒也是。”顾天成不由得好笑,“也就是景文这样一根筋的人,才敢做这样的事。
“那你说,景文这个提议能不能上书朝廷?”
袁冬初想了想,说道,“我觉着能。”
“为什么?因为景文不当官吗?”顾天成笑问道。
“哪有,”袁冬初白了他一眼,“大河和昌河是前朝中后期才凿通的,连通的时间并不长。秦公子这次预测的水患,便是因昌河洪峰冲击所致。
“若昌河发大水,就是那种百年难遇的大水,很可能冲垮大河河堤。到那时,通州和万顷仓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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