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便又这样过了两三日，那惠春送来的宫女珠玉，眼瞧着倒还算懂事儿。虽然她心里也许明白惠春将她莫名送来婼宸这儿是有所图的，但平日里该干什么活儿还是干什么活儿，动作利索，话也不多，与其他人也都相处融洽。
只是婼宸还是不知自己是否应该把她献给颙琰，之前，她是担心事情做得太明显，会让颙琰不悦，而现在，她则担心颙琰会把珠玉也看做是和珅一党的人。何况她也没有问过珠玉的心意，虽说做主子的，是可以决定奴才的命运，但人家好好一个姑娘家，若是一心想等年岁够了放出宫去，她也不愿勉强了她。
想着这些，婼宸便让雪鸢去将珠玉带了过来。
这些天来，她倒还没有仔细和珠玉说过话，只是暗自留心了她的举动。今日把人叫来了，看她穿的正好是孝淑皇后生前常穿的杏红色，那身形便瞧着更相像了。
“奴婢给皇贵妃请安，皇贵妃万福金安。”珠玉依着规矩福身请安。
婼宸没有叫起，只是道：“抬起头来。”
珠玉依言抬头，眼睛却不敢直视婼宸，只看着下方。但纵然这样，她的眉目与孝淑皇后看起来，仍是极像的。
婼宸有些许晃神，静静地打量了她片刻，方道：“你起来吧。这几日在本宫这儿当差，可还习惯？”
“回娘娘，在哪儿当差，对奴婢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珠玉微微一顿，又道：“不过，能跟在皇贵妃身边儿，自然是奴婢天大的福气。”
倒是个会说话的……婼宸微微扬眉，笑道：“只怕你的福气还不止于此。”
珠玉的唇角一僵，垂首回道：“奴婢不敢奢求更多，如今这样已然很好了。”
“是吗？”婼宸瞥了雪雁一眼，雪雁福了福身，便将屋子里其他伺候的人都一块儿带了出去，只留下了雪鸢还在屋里服侍着。
珠玉也是个聪明的丫头，等人都走了，她方回道：“奴婢打小就在避暑山庄里头干活儿，而且干得也都是些粗活儿罢了，所以奴婢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彻底改变些什么。前些日子春常在将奴婢带到您这儿来，奴婢觉得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婼宸轻轻绞着手中的帕子，寻思了会儿道：“你……可有意中人？”
“奴婢不敢！”珠玉忙道，“奴婢自小在庄子里干活儿，没有接触过……接触过什么男子，也不敢有意中人。”
“当真？”
“奴婢不敢欺瞒娘娘。”
婼宸仔细看着她的神色，她有些惊慌，又有些羞涩，看着倒确实不像在说谎。这样也好，若是她有意中人，她反倒不好把她献给颙琰。想了想，她又问道：“你是想在宫里头伺候主子一辈子，还是想年岁到了就被放出宫去？”
珠玉抬起头来，似是认真思索了一番，才道：“若是能跟着像娘娘这样的主子，奴婢愿意侍奉娘娘一辈子。”
“若是不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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