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到!昭仪娘娘到!”正殿外的内监尖声道。
殿内一群莺莺燕燕瞬间噤了声,皆是整顿衣裳起身敛妆容。此时,殿内只剩下韦贵妃和落樱头上金钗步摇晃动之清脆声音。
“臣妾等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金安!”
落樱亲自扶着身子看似羸弱却依旧贵气天成的韦贵妃坐上殿中主位上,正要退至一旁,韦贵妃却出声道:“你们都平身吧!蕊香,给昭仪赐坐!”
蕊香端来一把刻镂空纹红木靠椅,这可是和杨淑妃、燕德妃等一众妃嫔一样的椅子,更何况又是放在了韦贵妃的右手侧。
殿内妃嫔座次都是有讲究的,以韦贵妃主位为最尊,左边次之,而右再次。
左手边第一为杨淑妃,这更能显出她在后宫中的地位。左边第二为阴昭媛,左三为武明华。而右手边第一则是燕德妃,右边第二为吐蕃所献的宗室女子柔婕妤,右三为徐慧。
但是落樱的地方实在是不合规矩,二品昭仪又怎能爬到一品德妃的头上去?!更何况那还是她的旧主!
燕德妃只是微微变了脸色,却并不说话。而那落樱也到底在宫里呆了这么久,深知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的,即使如今锝封昭仪,一时间有些得意,但也不至于昏了头,推脱着说道:“这样的地方怎是臣妾坐的呢?就是娘娘抬爱,臣妾也万不敢如此逾矩!”
燕德妃这才露了笑意,道:“你也是个懂规矩的,不枉本宫调教你一场了!”
落樱都已册封,燕德妃却还把落樱曾为宫婢的事拿出来说,却不知她是何意?落樱的脸色在那一瞬间有些苍白,抿了嘴,淡淡的看了一眼燕德妃便罢了。
阴昭媛今日却是一反常态的不曾出风头,也不与她们等人多说话,也只是见了礼就独自坐下,却没给武明华几人寻麻烦,倒也是让人松了口气,总算能安分下了。
“臣妾漪兰殿正二品昭仪王氏,拜见贵妃娘娘,淑妃娘娘,德妃娘娘,娘娘长乐未央!”落樱抚着身上的妃色蜀绣团花纹案宫妃吉服,步至殿中央,俯身跪下,依礼行了跪拜大礼。原本应是要行三跪九叩的,但皇后之位自文德皇后长孙氏逝世后一直空悬,韦贵妃虽然掌管后宫,但是这礼数到底也是不能坐全了的。
一跪一叩首的普通跪拜大礼,让上首的韦贵妃眸中闪过一丝厌恶,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抬了手,道:“蕊香,快去扶昭仪起来!”
“谢贵妃娘娘!”落樱起了身,到底也是没有敢去坐到韦贵妃刚才所赐的地方上。
落樱刚要示意蕊香将那把刻镂空纹红木靠椅挪下来,阴昭媛却盈盈起身,侧身到一旁,垂眸道:“昭仪娘娘请!”
她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又是寂静一片,众人的眼中都带着不一样的情绪,齐齐看向她和落樱。韦贵妃的嫌恶,杨淑妃的冷笑,燕德妃和徐慧的错鄂,落樱的惊诧……武明华将众人的神情皆收入眼底,只是阴昭媛眼底掩藏不住的那一抹不明的情绪让她一阵心惊……
在座的妃嫔都是知道阴昭媛不甘屈居人后的,更何况是宫女出身的落樱比她还要高出一头!
落樱此时却不知是作何想法,竟也没有辞让,也只微微颔首道:“多谢!”
连一句称呼都没有,落樱此时的架子是端足了的,宛像一个高位妃嫔应有的气势。
燕德妃闭眼摇摇头,她是知道落樱往后必定会报当日屈辱之仇的,只是落樱才封了昭仪,就这样趾高气昂的,难免不会落人口舌。
阴昭媛似是无事一般,若不是她语气中难掩的恨意透露出来,当真是要以为她与落樱真是姐妹情深了。她笑着道:“无妨,昭仪客气了!龙胎为重,昭仪实在不宜站着时长呢!”
武明华起身,与落樱妾身一福,依例往下退一座。
韦贵妃对着落樱正经道:“你怀着身孕,实在辛苦,况且你这又是头一胎,身子自然是尊贵了!”
“蕊香,还不快去给昭仪拿个软靠垫来?!雕刻纹红木椅太硬实,昭仪的身子实在不宜呢!”阴昭媛挥了手打发着蕊香取来个蜀锦昙花软靠垫,亲自拿过给落樱垫上。落樱只是看着那昙花纹案微微蹙眉,杨淑妃眼尖的看到了,便道:“蕊香,怎能给王昭仪拿昙花纹案的靠垫呢?昭仪有孕册封,昙花是开绽即败的,你竟拿了昙花纹案来,岂不晦气?!”
蕊香连忙跪下,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一双眼睛不停地在阴昭媛和韦贵妃身上晃动,只得哭喊着:“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有心的!奴婢不是有心的!”
那毕竟是韦贵妃的宫婢,做了这样的事她也不好护短,只叹道:“谁叫你不长些眼色呢?在本宫身边这么长时间了,竟也不懂规矩!自己下去掌嘴去!”
杨淑妃笑道:“韦贵妃姐姐当真是雷厉风行呢!这样的大公无私,是要让后宫姐妹都学着些的!”
蕊香哭着求着,落樱并非刚入宫的武明华一般心软,她是见惯了宫里的拜高踩低的,她又岂会为蕊香求情呢?!
“贵妃娘娘,蕊香所犯并非大错,掌嘴实在是重了些……况且昭仪妹妹怀有龙胎,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只当是为腹中龙胎积福吧!”阴昭媛破天荒的求了情,她的话中拿了龙胎作保,让落樱想不饶恕蕊香都不行。
落樱笑道:“昭媛说的是呢!也望贵妃娘娘能为臣妾腹中的孩子积福吧,饶恕了蕊香!”
“两位妹妹这样通情达理,本宫甚是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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