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三也是乘出租车返回警署的，他本想按习惯先把案件在心中推演一次，但脑海空空洞洞，像是缺失了很多东西，却又想不出是什么，使他十分懊恼。对于一个凡事理性先行的人来说,这感觉不好受,他忆想起应该是打从踏出谭燕萍女仕的住所就开始有了这感觉。但两者却没有明显的相连性来证明这一点，理性的林立三就只好用力吁出口闷气，别无他法。他想到此就感到十分头痛,只好晃晃脑袋,企图回复清醒,但没有帮助。林立三决定趁汽车仍未抵达警署,便闭目养神,谁知当他合上眼不久,他就发现自己竟去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他的心怯了一下,但好快冷静下来,而眼前景物的轮廓在他视力适应了后,便渐渐呈现了出来。这是一个狭小地方,虽然只看到事物的轮廓,但那份熟悉感觉教林立三知道，他曾来过地方,而且应该在不久前就到来过,所以记忆犹新,尤其那阵刺鼻的药水气味,更熟悉不过。没错,林立三肯定这股药水气味就是刚才去过的案发现场,即是谭燕萍女仕的自行冲晒房内传出来的一模一样。但为什么他又重临此处呢？林立三却摸不着头脑。一道冰冷感觉爬过林立三的背项,使他登时鸡皮疙瘩,遍体生寒。而在门口对着的那幅墙璧上开始透出袅袅的轻烟来,这情景委实太诡异了,林立三一时不懂应对,只好握拳来抑制自己既害怕又紧张的情绪，手心也沁汗了。那团轻烟愈积愈浓厚，形成了浓厚一团,像一团大绵花,却没有向四周扩散开去,只是停留在天花板位置,十分怪异。林立三顿时想起在刚才不也是在此位置处感到有层灰蒙蒙的东西笼罩着吗？莫非就是它？想到这一点,林立三胆子登时壮起来,不猜想那么多了,就走了过去想看清楚。当他站在烟雾下,正要抬头观察之际,那团浓雾突然全向他罩下去,林立三急忙敏捷地往后退,背部却感到被一个软垫顶着,使他向前回弹了一步,而那团浓雾乘势向他扑去，林立三自自然然的向前挡格,一道男声却同时向他粗声粗气的叫出来,道:“先生,到站了,先生先生！你没事吗？先生？……”林立三心头一震,那男人的声音也变得愈来愈宏亮,而周遭环境也渐渐变得暗淡,像退色了一样,是一幅退色的照片,但那团浓雾却并没有放过他,全面向他罩下去,像要把他吞噬一样。那男人的声音在他耳畔响如雷击,更急骤、更宏亮。林立三下意识地不断摇头晃脑,意识渐渐清清醒过来,人像梦醒般睁眼向前看清楚,竟出现一个气急败坏的中年胖子,立时吓得挺直了身子，退了一下，背部仍感到有一个软垫顶着,使他无法再后退。那位气急败坏的中年胖子的胖胖脸肉终于垂了下来,笑语道：“嘘,先生,真给你吓坏了,你没事就好了,要不要送你住医院检查一下？”林立三再晃头一下,定了定神,明白自己正在车厢座位上,不禁松一口气,也认清面前那位中年胖子原来是出租车司机,不禁抱歉地笑了一下,道：“司……司机先生,真抱歉,可能……可能我刚服了药物,所以……迷迷糊糊睡着了。哈哈,谢谢你。”刚才发生那些疑幻疑真的怪事,根本连自己也搞不清楚,如何能向别人说清？林立三唯有说个较合理又为人接受的慌话向那位中年胖司机略作解释好了。但最后向他道谢却出于真心的。那位中年胖司机又鼓气两团面肉,用他爽朗而宏亮嗓音向林立三道：“呵呵,老板,不用谢啦,呵呵呵,没事就好了,老板,下次要车找我就可以了。”“嗯,一定一定。”林立三用手擦去额上的汗水，付上车资，就走出车厢，然后脱下眼镜框，用袋口的小毛巾把镜片擦亮，松了一口大气。林立三其实仍然惊魂未定，但长久克制和压抑令他的真实情感被推至内心深处，使他面部表情未能如实反映出来，他抬头望向天空黑沉沉的云朵，出了神，像是要从云朵的变幻中找出端倪，寻求启悟。良久,当林立三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后,他便果断地戴回眼镜,大步向警署大门口走去,双目透过镜片又射出精光。***林立三走出电梯外,笔直地穿过长廊,走进邢事行动科部门,叩了一下门就推门进入陆达开的独立办公室内。陆达开向他作了个手势,提示他把门关好,林立三立时意料到接下陆达开要向他说的话必定非常重要,不禁提高精神,一脸凝重。“小林,现在房中只有我俩,坐坐坐,”陆达开向书案前的座椅指了一下,“今次我是以朋友身分约你前来的,你明白吗？”林立三点头示意明白,就在对座坐了下来,却难禁内心紧张。“是……是关于不夜明,阿o的事？他出了事？”陆达开抿一下嘴,神情仍旧严肃,道：“嗯。详细情况其实我也不太确定,但是——怎么向你说好呢？”陆达开眉头紧锁,一脸懊恼的望向林立三。同时在抽屉中取出了一个泥黄色的公文纸袋,递向林立三,又道：“小林，你先看看这些照片才说吧,我相信你会清楚一些。”林立三弓身接过公文纸袋,内心既好奇又沉重,究竟他出了什么事呢？陆达开压低嗓子,又补充道：“这是从证物房取来的，也就是刚才在案发现场地上发现的。”林立三愕然地瞄向陆达开,手上本来轻如鸿毛的公文纸袋,霎时像是有千斤之重,把林立三的心也一并坠落书案上,他的脑袋子中突然闪出一个问题,气息也凝重起来。在他吞了口口水后,就向陆达开问道：“不夜明知道这事情没有？”“我相信他仍未知道。”“哦？”“我们已派了专人去联络他，但至今还未曾联络得上，我只怕——”陆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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