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毕凡,大二,人跟名字一样,比如长了个大众脸,走到哪别人跟我说的第一句话都是,你跟那谁谁谁真像,从什么韩国明星到七大叔八大舅的。从成绩来看是个中等生,从小学到现在,无论怎么时过或者境迁。总之,基本上我的所有东西,都平凡的不得了,这样下去,真就应了我的名字。其实或许也可以说我有点不平凡,不平凡的地方就是太平凡了。或者说,没有像我这么平凡的。
实际要是一直这样的话,我倒也蛮愿意的,虽说日子单调,无起无浮。倒也算怡然自乐。可惜,有些东西,当你习惯了,适应了,满足了的时候,也正是她结束了的时候。
那年我初三,本来只是小感冒,忙着复习,也就没太在意。谁知无论什么事,一拖就坏了--我病倒了,前所未有的大病了一场。然后,如你所想,正如一些狗血电视里演的那样,病好后我就发现我的世界,出现了许多原本没有的东西,比如,时常趁着病房门大开,进来一些稀奇古怪的人,两两聊聊天,坐坐,躺躺,呆一天半天的离开。他们穿着病服,本来我以为他们也是病人,后来问我妈,才发现,原来他看不到进来的那人。又问别人,答案相同,我才开始觉得事情的不对。应该是我看见了他们看不见的东西。才开始后怕,幸亏我性格不算开朗。没跟他们打个招呼。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至少我是那么以为的。所以之后的几天就一直强压惶恐,装作看不见他们。直到出院,那些本来不应看到的东西才在我眼前消失。本来我以为是我的眼睛好了,甚至当时为此还遗憾了一阵子。直到上学上课。
刚坐到班里就发现班里有个面相清秀,年龄和我相仿学生般的陌生人始终站在班级最前面角落处心不在焉地张望,看见其他人也没什么反应,所以开始我也没太过在意,以为可能是我请假期间新转来或者外班的。就拿出书本开始复习,但是上课时,却发现那人依然还在,四顾一下,好像所有人都没注意他,于是顿时预感不详,呆呆的看着他心乱如麻,他头正好转向我,我们短暂对视了一下,把我吓了一跳,他却丝毫没在意,估计是没看出我在看他,毕竟他要不是人的话谁会想到这有个能看见他们的人呢?又看了看他,不知为何感觉他也不像是坏人,于是我又忍不住打量打量他,不巧的是这时他又与我对视了一下,这下他面露惊讶。我赶紧把头掉转过去,没再看他,也不敢再问别人是否能看见他,之后一半好奇一半害怕的走了一节课神,下课老师刚走,他便走向我。我犹豫一下是否赶紧躲开。他却已经到了我面前,轻声问:你能看见我?我一惊,转头看了看他,惊得喉咙发干,说不出话却只是点了点头。那人不知为何的叹了口气,看他没什么索命伤人的打算,我惊恐略略消减,强挤出一句:你是谁?他面露哀伤略经思考说:我啊,十年前我也是这的学生。现在的话。他又看了看我接着说:你应该猜得出来罢。我看了看他,知道他年龄和我现在差不多,再结合之前种种,便断定,他肯定已经不是人了,正想着,后面学生拍我一下,神色诧异的问:自言自语?我才惊悟,他说话别人是听不见的,他的身影也是别人看不见的,所以看起来像是我在自言自语一般,我看了看身后那个学生,本来他就向来觉得我神经的要命,也见惯不怪了,看我也没再说些什么,于是他也懒的再纠缠,所以继续低下头看书,我转回头看了看他,没说话,不知是不敢还是无话可说,对视良久,之后他拍了拍我,说:放学一楼楼梯口见。就跑开了,毕竟很久了才看见一个能看见他的人。总归应该有些东西要问有些话要说吧,我一边想一边望着他,看他边跑边回头看了我一眼,之后就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楼梯尽头。
这大概就是我第一次和所谓“他们”交流了,从那以后就渐渐莫名其妙的把他们当成了朋友,每次见到“他们”打过招呼,他们惊讶一番后,便好像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无话不谈,当然是在他们不反感的条件下,总之我只要不是碰见钉子,也就不会沉默或尴尬了。
倒是之后原本不愿跟人交往的我,一下子陷入两个极端,一方面跟“他们”自来熟,但是另一方面,便更不愿意跟其他人交往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开始时还觉得挺有新意,之后,这当地的“他们”几乎认识遍了,而且,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能看见“他们”的话,要聊天的话得找个躲开人的地方,初三复习,高中学习的课余时间又有限,所以能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也真的不能算太长,然后,然后。过了几个月新鲜的日子后,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毫无新意的过着,日复一日,直到我高二那年--我们搬家了。这本就是搬家之后的日记,现在偶尔翻翻。仍觉得那大概是我平凡人生中人生中最不平凡的一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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