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哈尔只觉得自己这一夜,好像在一艘被风浪卷得时高时低的小船上,整个人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任由自己沉落,落进了浩瀚无垠的大海里,随波逐流。
现在他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一块洗饱了水的海绵,重得他连动都不能动。
突然的,脸前出现了那个他日思夜想的小家伙,小脸上写满了担忧,尤其是两只眼睛,已经快要占据了巴掌大的小脸的一半了。
可是她的眼睛,为什么会这麽红呢?
齐哈尔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的像是铁器摩擦发出的声响:“瑾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终于在这一刻,颜瑾整天整夜紧绷的那条神经,终于松了下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她就是好想好想在她的怀里撒娇哭泣,就像以前他对她那样。
颜瑾这么想的时候,她也这么做了。
齐哈尔满脸疑惑地,任由这么小家伙趴在自己的身上,哭个肝肠寸断。
无措加上心疼,齐哈尔艰难地抬起有如千万巾的手臂,轻拍着颜瑾的头:“瑾儿不哭啊,是不是我又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了?要是有的话,你尽管打我骂我。”
这个傻瓜,直到这一刻,居然还在全心全意为了她着想,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体状况。
在打瞌睡的黑达格,率先听到两个人的声音。
鹰眼似的眸子,在看到齐哈尔已经苏醒的那一刻,倔强地没有让眼里的雾气掉落。
“你个臭小子,让你爹白白担忧了一整夜。”黑达格恨恨地说,可是语气是那么的温柔。
并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的齐哈尔,在看到黑达格那个神情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看着黑达格那个焦急心伤的样子,齐哈尔终于第一次和他这个做父亲的撒了撒娇:“父皇……”
“别叫我。”黑达格很铁不成刚地说。
“黑大哥,你这是什么话啊,小哈好不容易才醒的。”早有守夜的下人跑去将钟若寻叫来。
她身后跟着的,是看似不情不愿的颜子轩。
可是颜子轩进门的第一件事,还是背着手,一声不吭地来到齐哈尔的床边,看了看他,发现他已经清醒之后,又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身来到钟若寻的身边。
钟若寻内心苦笑,这个傲娇的家伙。
赶紧帮齐哈尔检查了身体。索性,昨晚最艰难的一夜终于过去了,之后齐哈尔只要耐心调养好身体,还是不会危急到生命的。
黑达格在听了钟若寻的诊断之后,从昨天就一直冰冷的神情,也在这一刻有了松动,“若寻,昨天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其实当时那些话,他说出口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他这个当父亲的,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一直在生病,又何况钟若寻这个深居简出的女人呢?
他当时只是太过焦急,也太心疼孩子,所以才会那么口不择言。
钟若寻浅笑:“黑大哥,您觉得我会和一个关心自己的孩子的父亲计较吗?”说完,钟若寻立刻吩咐门口守着的丫鬟,赶紧将她亲自熬的粥端进来。
几碟清淡的小菜,熬了整夜粘稠的粥,齐哈尔在颜瑾的投喂下,吃得是眉笑眼开。
吃完了东西,钟若寻才命人将也是她亲自熬的药端了进来。
看着浓稠又黑的汤汁,齐哈尔整个人抖了抖,尴尬地看着黑达格。
黑达格摸着自己的鼻子,假装没看见儿子求救的眼神,可是心里却不厚道地乐开了花。
颜瑾舀了一勺药,放到自己嘴边吹了吹,温度适合了,才递到齐哈尔的嘴边,道:“哈尔哥哥,快喝吧,娘亲的药是天底下最好的灵药了。”
齐哈尔好看的眉皱了皱,捏着鼻子,整个人往后靠了点。
这个奇怪的动作,让颜瑾奇怪,可是又将盛着药汁的勺子,又往齐哈尔的嘴边送去,“哈尔哥哥,要想快点好起来,就要喝药。”
齐哈尔整张俊脸比生病的时候还白了几分,皱着眉捏着鼻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臭小子,怎么这么大了,还是这个德行?”黑达格突然开口,直接往齐哈尔的床边一坐,突然就按住齐哈尔的肩膀,对着颜瑾厉声道:“瑾儿,干爹将这个家伙按住,你赶紧将他的鼻子捏住,将药汁灌进去。”
不止是颜子轩和钟若寻愣了,就连颜瑾也呆住了。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有了同一个想法,齐哈尔这是怕吃药?
“出息。”颜子轩率先开口,但是好看的嘴角一直是翘着的。这个家伙,终于有点可爱的地方了呢!
齐哈尔被戳破糗事,黑着一张俊脸看着黑达格不满地道:“父皇,孩儿、孩儿会好好喝的,可是……”
真是败给他了,黑达格无可奈何地对刚才端药进来的那个丫头道:“能不能去厨房拿点糖来?”
“不行。”开口的却是钟若寻,“小哈的烧菜刚退,糖会让他刚降下去的温度再次回升,这几天他一点甜食都不能碰。”
黑达格了然地点头,回头看着儿子的脸,虎着脸道:“听你姑姑的话,赶紧将药喝下去,你爹我还等着让你给我送终。”
“呸,黑大哥,你说什么胡话。”钟若寻白了他一眼之后,才来到齐哈尔的身边,苦口婆心地说:“小哈,姑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药,但是为了你的身体,就算是不好吃,你也要吃下去,好吗?”
喝药什么的最可怕了。齐哈尔好想哭啊!
几个人好说歹说,嘴皮子都快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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