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降临,瀑布的声音没有停止,阿百探头出去看,白天清澈的水,晚上一潭死寂,显得特别阴森,四处黑漆漆,连自己垂吊乱飞的发丝也让人毛骨悚然,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慢慢移到鸣王附近。
他进完食后继续打坐,像个石雕一样无任何动静,阿百不敢往洞里走,她实在怕再遇上任何爬类动物。手碰到绸带心立刻想起白天蛇的模样失声尖叫,洞外丛林的动物也纷纷因此躁动起来。
“吵死了。”鸣王声音冰冷,显然他被阿百的声音扰到了。
“王爷,蛇......”阿百顾不得他的不悦,凑到他身旁抓住他的衣袖,蛇比王爷更可怕。
习武之人习惯在黑暗中行走,看清事物后,他淡淡地说道。
“那是你腰间的绸带。”
阿百一摸果然不是蛇的身体,松了口气再怯怯瞄向鸣王,虽然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一定是嘲笑自己。
“王爷身体好多了吗?”解决一件事后,她又担忧起另一件事,该不会是醒来吸血吧。
“哦?想不到你如此关心本王。”讥诮地睨她一眼便舒展筋骨,起身走至洞口。
“王爷......你去哪儿?”感觉身边的人突然离开,刚放松的身体随即又警惕起来。
“你知道那些人是谁杀的吗?”颀长的身影盯着对面的岩石,低沉温润的声音在洞内扩大。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她短暂忘了紧张,阿百正色道。
“真让人寒心啊。你不替他们冤枉?”洞头发出一阵烈风,吹起牵连着两人的绸带。
“我让他们安身了。”晚间这里潮湿易冷,她抱臂摩擦捂热身子才开口。
“所以你安心了。”
“是的,量力而为。”
“好一句量力而为。你倒是洒脱,那为何要见她?”鸣王转过身来,即使无法得知他的神情,但阿百仍然可以感觉到那双闪着光芒的眸子正盯着自己。
“阿百不去见郑大娘,王爷会饶我一命吗?”虽然觉得没必要,她还是吐露心中的猜测。
“自作聪明,见了她以后,本王也不一定会饶了你。”
“有郑大娘陪伴,阿百也无憾。”弯曲双腿,头埋进臂内,无声笑。明明贪生,却总是不把死亡当一回事,还是那么矛盾。
杵了一会儿,感觉无趣他踱回原来的位置,倚靠石壁休息。洞内霎时静得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更甚者是外面各式各样的动物鸟兽狂叫夜鸣,她无法安宁,又不敢找鸣王说话,于是用匕首切下四块小块裙摆的碎布,两块塞住耳朵,另两块递到他面前。
“王爷,用它们塞住耳朵好睡眠。”
“不需要。”
她耸耸肩,悄悄地放在他身旁,在她闭上眼睛的时候虽然杜绝了部分声音,但她发现听到自己慌乱的呼吸声更加静不下心来,无声的恐惧辨不明身边发生的事情,于是气妥地摘下布块。
“王爷,阿百可以唱歌吗?”
“随便。”回答依然简明。
得到允许,她就开始低声唱,沙哑的声音在洞内回绕,阿百不敢提高音量,一是怕引来不名物体,二是怕鸣王不高兴。
“呜呜明月照黄金,嗦嗦星儿找母亲......”平稳的声音如湖水般淡然,沁入心扉,安抚繁乱的心绪。
一曲又一曲,唱累了,阿百渐渐地靠着石壁睡着了。
第二天,阿百醒来发现洞内死了几条蛇,吓得心惊肉跳,忍不住跑到洞外呕吐。鸣王躺在原来的地方一动不动,他额间频现汗珠,阿百不以为意,摘几缕苔藓塞进嘴里咬嚼便乖乖地坐回他旁边。
未时,阿百才感觉不妙,鸣王全身已经被汗浸湿了,脸色苍白,呼吸断断续续,任由衣服穿在身上,不久一定会感染风寒,他可能会烧得迷迷糊糊,但她却迟迟不敢下手,心里犹豫着男女有别,最后一想到晚上会被蛇袭击才慌忙动手。
“王爷......阿百帮你脱......不能穿着湿衣服睡......”她边说边解衣,看到裸露的胸膛时,脸耳发烫,手抖得非常厉害,艰难的抹干他身上的汗,她自己也出了一身汗。她脱下外衣铺到石洞口,只着内里,好在是正午时候,衣服放在阳光下很快就会晒干了。
鸣王不见一点起色,她赶紧切碎蛇肉,一点点地喂给他吃,可是他紧闭着嘴,怎么弄都无法撬开。突地想起他谈及自己的血,低声叹气,只好在手上割破一小口放到他的鼻翼下,鸣王的手迅速抓起启唇吸允。
阿百想抽出也来不及了,看着他如此渴望,便任由他喝下去。过了许久,他慢慢松口,她趁势塞了已准备好的蛇肉进去,他也照着吞咽。听到他的呼吸声音恢复平稳,阿百终于安心了,看到他唇周围皆是自己的血,心底很不是什么滋味,接着她在他的手上也划了一下,用他的血涂抹自己刚刚的伤口。
“这样才公平。”阿百孩子似的怄气说着。
光线一点点的消失,阿百替两人穿上衣服后,她把蛇的尸体围放在两人不远的地方,希望能用它们来保护她和鸣王不被其他蛇看中,待清理完,她攥紧匕首,双眼闭上,她要早点适应黑暗,黑夜时不至于无法辨别物体。
日夜交替,她慢慢睁开眼睛,见洞内泛起朦胧月光,喜上眉梢。洞外水光熠熠,山顶上的月亮像一轮银盘,也像一张柔的脸对着她微笑。
“谢谢你。”阿百站在洞内,欣赏着期待已久的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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